&&&&最近女儿得了这个寻死腻活的病,她根本没有功夫关注网上的新闻,虽然不知道舆论在发酵什么,但是她有印象,面前这个驺虞是个演员。
比她姑娘腕儿大的那种明星。
同样都是艺人,人家也不是公司的代表,说白了,同事之间能来看望就已经不错了。方母这点道理还是懂的,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侧了侧身子去给她泡茶,小声嘀咕:“嗨,说那些,你不也是个打工的。别光跟我客气,你也去屋里瞧瞧,人不人鬼不鬼的,饭也不肯吃,喂了就吐。这是把父母往死了作啊!”
“养个孩子这么大,随随便便去自杀对得起父母吗?”
驺虞怀里一直抱着那只蛋糕盒没放下,冲着方母柔和地点了点头,才慢慢走过去敲了敲方珞珞的房门。
门里没声音,驺虞又轻声问了一句:“珞珞,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仍然是一片死寂,方母似乎是看不得自己家开朗的姑娘变成这么个德行,干脆从厨房冒出个头冲着驺虞喊:“问她她也不回,你直接进去就行了!”
驺虞明白,方珞珞对这种事情开不了口,观察一下方家的状况就知道,加之送她去当练习生这几年,要这种原生家庭一直支持着她的追梦路本来已经是不易,如今她即将出道,在外人眼里所有的功成名就全都是指日可待。
甚至之前梁温言施舍给她的那些“资源”,一定都蒙蔽了周围人的目光。
让大家以为她开开心心地走上了康庄大道。
父母对她的滑坡怒其不争,她选择封闭着自己,他们也问不出缘由,所以才会表现的这么不理解这么没有耐心。
但驺虞已经窥见了这事件的内幕,对眼下母女之间互不理解的矛盾只有满心酸软,喉头哽了几下,手指搭在门把手上蜷缩着,才说了一句:“抱歉,我进来了。”随后轻轻推开了门。
门里没有光,窗户被窗帘遮挡得死死的,驺虞眯着眼睛适应了几秒钟,才看到十米见方的卧室里,满当当地摆着一张梳妆台还有一张单人床。
单人床上隆起一片弧度,应该是方珞珞捂着被子躲在里面,而梳妆台上本来该有镜子的位置,已经被人用剪刀似的尖锐物扎了个稀烂。
情绪是种投射
情绪是种投射
驺虞轻轻将蛋糕盒放在腿上,像是怕惊扰到野生的小动物那样,慢慢靠过去,坐在她的床边。
隔着一层碎花棉被,两个人一时无言,倒是外面方母的手机先响起来了。
打电话来的应该是超市的主管,她低声下气,为迟到的事情赔礼道歉了半天,一挂掉电话,已经忍无可忍地走进了方珞珞的房间,将茶杯重重往梳妆台上一搁,她本人看起来也是红着眼圈要崩溃的样子。
“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才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女,你出来吃东西啊!人家来看你你也不吭声,一辈子躲在床上躲在被子里?”
说着她脚下踩到什么脆脆发响的包装纸,蹲下去捡起来一看,眼神就变了,立刻扑过去死命扯开了方珞珞的棉被,用手拽住她紧紧捂住裤兜的双手,才从里面掏出一瓶安眠药来。
她一边将药瓶扔在地上跺,一边扑过来又要掐她胳膊,脸上的皱纹沾满了眼泪,声音像是哀鸿掺杂了恼怒,“又要死,又要去死,一不看住你你又要寻思。”
“好啊,大家一起死,我也不用工作,再不去人家也要开除我。靠你爸爸一个人上班还你那些助学贷款,我们都等着饿死啊。”
方母还在情绪激动,驺虞立刻将蛋糕小心搁在梳妆台上,随后用力抱住她将她往外拖,安慰着:“阿姨,您去上班吧。我今天在这儿看着她,等您下班我再走。您先忙您的。也透透气换换心情。”
情绪是种投射,在这种环境下,正常人也要难受起来。
驺虞送走了方母,再回到房间里,第一时间先捡起了地上的药瓶藏进自己的衣兜里,才柔软着口气对面孔麻木的方珞珞说:“别怪妈妈,她也是关心你。你这样伤害自己,她要心痛的。”
方珞珞眼睛通红,以往蓬勃朝气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肉了,对待驺虞她显出一种很神经质的讽刺,冷笑着抱着双腿问:“怎么,梁温言派你来当说客,我去和那些人睡了,你有什么好处?”
驺虞不知道什么是那些人,但她知道方珞珞的怒气只是为了掩盖着伤口,她受了方珞珞的诘难没有发作,只是摇摇头觉得心疼,强撑着笑脸将刚才一直守护地很好的那只蛋糕盒打开了。
一边拨开粉色的包装纸一边话家常那样说:“这蛋糕不是我买的,是你助理委托我带给你的。听说你们一直想去吃这家店,但又没有时间,最近你不去公司了,她每天都早起去排队帮你买一份。希望能在练习室见到你拿给你……你看,今天早上新出炉的。”
这甜品售价88块钱,上面码着甜腻腻的草莓糖浆和奶油,确实不是驺虞准备的,而是助理办公区里,总是坐在角落里那个戴眼镜的胖女孩子准备的。
那女孩儿是方珞珞的实习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