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戴上墨镜。
墨色镜片上反射着一抹冷光,她内心已经升腾出一个可怕又胆大的想法。
搞来了那名rapper的家庭住址,半小时后驺虞就举着手机里的便贴纸,来到了一栋老旧的民房面前。
车子是开不进这片城中村的窄小弄堂里的,于是就停在远处的街边。
无奈驺虞要搬下来的东西太多,手里不仅拎着贵重的雪蛤燕窝和鱼胶,怀里还抱着一盒江城网红甜品店里的限量供应:Dutch&& Baby。
但这些狼狈都不能掩盖一个女演员的精致气场,今天本是要去跟乔姐谈判,所以她穿了一身MaxMara的灰色条纹西装,合体的贴腰剪打破了套装的禁欲感,裤腿是窄的,不长不短露出半截脚踝,下头更是蹬着一双八厘米的JIMMY&& CHOO。
这模样估计害怕不够王炸,还拎着一只杀气十足的范思哲。
当然事情没谈成,反倒被乔姐将了一军。
现在她这样一副尊荣挤进了穿着睡衣买菜的街里街坊,显然要赚足了眼球,从下车开始,就有路人好奇的驻足向她侧目。
所以,等到她大包小题地立在了目的地的楼下,周围已经有不少邻居推开了窗户,手里握着一把瓜子往下看,大概率都在想这种女的跑这儿来是干嘛的。
一副乐得看戏的模样。
驺虞这些年说好说坏,毕竟是个艺人,周围不是围绕着助理再就是花钱雇来的男人。鲜少有时间,是她一个人办事一个人独处的。
此刻拎着礼盒的手指紧了紧,只是一刹那犹豫,就开始怀疑自己贸然来到这里的决定,究竟是不是对的。对方会以什么态度对待自己,自己又是不是能承受那种来自受害者尖锐的指责。
手机逢时在包里蜂鸣。
像是松了一口气,驺虞暂时将礼盒先搁在地上,见到屏幕上是甘霖的名字,有些忐忑地立刻接通凑到耳边。
她没说话,只是小口的呼吸着,近乎虔诚地用听觉捕捉着通话中丝丝的电流声,想等到对方先讲一句话。
因为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看到了网络上那些喧嚣不止的丑闻,难以否认,这种不确定中又带着一丝侥幸:甘霖惯来不关注那些娱乐圈儿的那一套,驺虞还期盼着说不定对方有可能从她这里最先听到合理的解释。
但要怎么解释才能不牵扯到自己的身世。她不知道。
可下一秒,侥幸被打破,她耳膜烙下他近乎缱绻的询问,“你还好吗?”
驺虞觉得,作为男朋友,看到她滥交种种那些“证据”,他更应该气愤地质问怎么回事,或者你在哪里,但他没有,他只是问她还好吗。
“还好。”驺虞仰着脸鼻尖儿发红,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是面对甘霖,她泪腺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不要钱地掉水渍,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还好”不是真的,但只要他站在她这边,她真的就可以还好。
下一句甘霖没怎么纠缠这句还好是真是假,只是十分信任她一样。
又把话题引到一种无害的方向去,“刚才前助理来找你,送走了,她想跟你约个时间见面。今天回吗?晚上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做给你。”
“回。”驺虞内心只有残存反扑的欣喜,狂点头,几乎要咬到舌头,随便胡报了几个菜名。
对面听筒只是沉默了几秒,驺虞正要怀疑自己说的菜色太多,对方就撂下一句:“好,我等你。”
“好。”
电话挂断了许久,驺虞还贪恋着那点儿耳畔的忙音。
他等她,一句话。
三个字而已,却有超乎想象的力量,就好像出征的勇士知道,家乡一方屋檐下总是有盏明灯无时无刻肯为他点亮,这点儿念想不算什么,不是千金却胜似千金。
比钱更好的东西,能叫她手中的利刃更锋芒,叫她的意志更不摧。
人这种生物,总是这么依仗精神的力量而活。
再将手机揣进兜里,驺虞好像有了这世界上最坚固的盔甲,这点儿看客的好奇目光又能耐她如何?
重新拎起地上的物件,她坦荡荡地,挺直了腰板,直接闪身走进了这脏兮兮的楼道里。
扎了个稀烂
扎了个稀烂
403铝皮包边儿的木门上斜斜地挂着一束干枯的艾草。
江城人多有在清明插柳,端午插艾的习俗,可是如今已经入秋,大多数人家碍于卫生状况,过了夏日已经将这落满灰尘和蛛网的东西取下焚烧。
所以驺虞上楼时路过了这么多户人家,像方珞珞这家把掉落一地碎屑的艾草仍挂在门上的只不过一户而已。
也足以证明这家人似乎已经为烦心事多日扰心,顾及不到这种小不言的体面状况。
驺虞屈指轻叩房门,很快,门被一位穿着薄紫羽绒服的中年妇女拽开了。对方本来是皱着眉头拧着嘴巴,一副正跟谁发作脾气的模样,可是见到驺虞又张了张嘴变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