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我看你不是真蠢就是真疯

    陈峰在宿舍待到晚上十点半，待到写完了作业吃完了外卖给其他舍友讲了题，靖尧还是没有回来，正当他准备上床看书时，忽然来了电话，却是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陈峰接通了电话。

    “喂...峰哥？干嘛呢？”

    “靖尧？你在哪呢？什么时候回来？怎么用别人手机给我打？”

    “哈哈哈，你们看，我就说他会这么问吧？像不像老妈子？”那边传来一阵哄笑，除了靖尧，听起来似乎都是女生。

    “靖尧，你以后的绩点还想不想要了？”

    “要要，峰哥泥别生，嗝，气嘛...”靖尧说话含糊不清，陈峰知道这人不管酒量还是酒品都奇差，不免有些着急，“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窝在...棉江路，几号来着？30，40...”

    “学长我来说吧，”电话被一个姑娘抢了过去，“我们在岷江路34号，老街烧烤，靖尧学长的手机没电了，能麻烦你来接一下他吗？”

    “好的，麻烦你们照顾他一会儿。”陈峰挂了电话，叹了口气，拿起外套就向外走，忽然想起十一点宿舍就关门了，犹豫了一下，又把桌边的钥匙放进了兜里。

    陈峰是本市人，在校外有自己的房子，但不是因为他家多有钱，而是因为小学时爸妈就离婚了，把他留给爷爷带，爷爷去世后，留给他的就只剩下这栋房子。

    十五分钟后，他在岷江路下了车，夏夜凉爽的江风迎面而来，这条路是有名的酒吧一条街，现在又是旺季，到处都充斥着摇晃的灯光和人群的喧嚣声，连风都好像沾染了花香和酒香，陈峰走在街上，感觉像走在一杯晃动的酒酿里，什么都没喝就有些醉了。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接靖尧了，高中的时候，靖尧在这边的酒吧里打过工，有时是酒保有时是门口的推销，还干过一阵水平不高的驻唱歌手，吸引顾客全靠一张脸和不要脸的嘴，最后被开除了，原因是陈峰来找靖尧，看到一个中年大叔贴在他旁边捏他的屁股，抄起一个酒瓶就砸碎在了大叔头上，酒吧经理看在他俩年纪小的份上，垫付了大叔的医疗费，却不肯再留靖尧了。

    “我说峰哥啊，你这算断了我的财路吧？”出了酒吧之后，靖尧搭着他的肩膀叹气，嘴角却还是勾着的，他总是这样，连被打时都能笑出声，好像世界上的一切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包括他自己在内。

    “我把每个月生活费分你一半。”

    “断得好断得好，我其实早就不想干了，不过我们马上上大学了，你也不能管我一辈子吧？”

    “我尽量。”

    “峰哥好霸气，爱你么么哒。”

    话虽如此，靖尧当然没有真的相信，上了大学后，这人就火速找到了新的赚钱方式——直播，毕竟颜值至上的互联网时代，小姑娘的钱可比酒吧的辛苦钱好赚多了，靖尧天生嘴甜又宠粉，哄人的话一套一套，还时不时搞个线下聚会，酒量又差，每次都被灌得瘫软如泥，还得靠陈峰把他背回去，这次看来也不例外。

    果然，到达老街烧烤后，陈峰一眼就看见了半趴在桌子上的靖尧，被四个女生围绕着，他原本白皙的脸上染着潮红，桃花眼里波光潋滟，边笑边盯着对面的女生，把小姑娘盯得耳朵都红了。

    陈峰上前，一把捞起桌子上的靖尧，对几个女生礼貌地笑了笑，

    “各位学妹不好意思，我是靖尧的舍友，这人酒品太差吓到大家了，这次就先这样，我去把帐结了？”

    “啊不用了，我结过了。”坐在靖尧旁边的长发女生站起来，“陈峰学长是吧？靖尧学长和我们说过好几次你呢，真人真的比照片还帅哦。”

    “呵呵，是吗。”

    “对！”怀里的靖尧仿佛诈尸，忽然又精神起来，他从陈峰怀里转个了身，一只手绕过陈峰的脖子，勉强站稳后开口，“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学霸帅哥，高中时是我学，学弟；结果现在，成了我舍友，是不是超厉害？”

    “厉害厉害，”陈峰叹了口气，把他摁回胸口上，“那就谢谢学妹了。”

    “不客气，我是药理学院的大一新生，林宛青。”女生笑着伸出一只手，手臂上和脖颈上的配饰在灯光下晃动着，就算陈峰对牌子不感兴趣，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外院大三，陈峰。”陈峰腾出一只手和她握了握，靖尧居然还能骗到这种一看就是未来精英的学妹，业务能力精进了啊。”那我们先走了。”

    “好的，学长下次再见。”

    陈峰连抱带拖，带靖尧回到家里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初中爷爷去世后，这间三室一厅的房子里就只剩他自己了，他不喜欢一个人待着，所以能住校就住校，就算带靖尧回来，也只来在这个最小的，自己以前住的房间。他把靖尧扔在床上，自己也体力不支地倒在了一旁，良久，他睁开眼，看到靖尧翻了个身对着他，领口松垮垮的，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和锁骨。陈峰伸出手，用修长的手指描摹过他脖子上青色的血管，然后是锁骨和胸口，靖尧纤长的睫毛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