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肃走出浴室时,魏渊正腰间围着浴巾从另一个小浴室走出来,那个浴室没有热水,很明显魏渊洗了一个冷水澡,还好是盛夏。男人湿漉漉的发尖还滴着水,脖子上搭着的毛巾一高一低,赤裸的精壮上身充满雄性气息,方形胸肌饱满,挤出来的那条线和腹肌正好对上,麦色的皮肤上残红未消,兰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今天洗这么快?”兰肃靠在门框上,丝毫不掩饰眼睛里的欣赏,魏渊抬手用毛巾擦自己的头发,粗壮的胳膊绷出线条起伏流畅的肌肉,“…我”,声音很哑,他蓦地住了嘴,清了下嗓子才继续说,“你都让他过来了,我就早点儿走呗,省的惹人烦。”
魏渊眼神飘忽,不和兰肃对眼,仿佛真的特别乖巧懂事。
“真这么想?”兰肃走过去扯过毛巾给他擦头,魏渊的身上有他家里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欲擒故纵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飞扬跋扈的魏三少了。
魏渊犹豫再三还是伸出双臂环住兰肃的腰,下巴埋在他的肩颈上,湿漉漉的气息笼罩着兰肃,给魏渊擦头的那只手隔着毛巾轻轻来回抚摸。
这种宁静的温柔反而让魏渊更难受,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景坤蒙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之前的种种挑衅不过是,强弩之末。
“兰肃,我不在乎。”魏渊深吸着男人身上清冷的香氛,尾调微暖的味道正像极了兰肃这个人,然而这样的兰肃却让魏渊绝望,他很温柔,但绝不可能爱自己。魏渊不由收紧手臂,把男人紧紧抱在怀里。
“别犯傻魏渊。”兰肃叹了口气,轻轻推开他。一双清冷的眼睛看着魏渊有着歉疚的神采,兰肃太清楚自己了,什么样的人能吸引他,什么样的人不能。
他太清楚,所以眼前的局面让他觉得艰难却方向明确。他可以和魏渊双向慰藉,但绝不可能产生更深的情感。
“你很好,魏渊,”魏渊闻言露出个苦笑,这张好人卡他一点也不想接。
“...但是你吸引不了我,你的灵魂不能吸引我,所以我不会和你做爱。”魏渊一愣,面上有些落寞,他低垂着眉眼,暖光落在他的面颊上,打出一圈光影。
他原以为是兰肃的规矩——不和奴做爱,结果原来是自己还不够格啊。
“那也很好了,兰肃。”魏渊重新露出拽拽的笑,“至少我的身体吸引过你。”
“万一下次去宴色被人笑了,会觉得丢脸么?”兰肃带着魏渊去过几次宴色,不难想象那些看客发现魏渊被甩后会怎样嘲笑他。
“...怎么会,”魏渊露出拽拽的笑,“没有人敢的,而且,老子不在乎。”他倾身,额头抵住兰肃的额头,深棕色的眼眸里深沉一片。
兰肃看着他缓缓靠近,最终两唇相贴,浅尝辄止。
这或许是他们之间最后一个吻了。魏渊想。
兰肃看着男人脖子上挂着毛巾,浴巾卡在胯骨上,懒懒地踱步进了卧室,心下一片释然又有些无由的沉闷。
他走到阳台上,点了颗烟盘腿坐在茶塌上。
下意识地逃避魏渊离开的场面。
无论过去多久,兰肃始终都无法正确看待离开这件事,或许是他小时候被父母抛弃,长大后又被第一次爱的人变相抛弃。
这或许是他永远跨不过去的坎,一旦类似的事情发生,他总是本能地逃避。
仿佛只要不去看,离开就没有发生。
然而,“兰总不送送我?”健硕的身材被西装妥帖包裹,紧绷的腰线性感又充满力量,退回那条线后,魏渊像是最初那样,眼神里带着风流,唇角勾起玩世不恭的弧度。
兰肃:“下次请你吃饭,上次项目的事还没谢谢你。”
魏渊:“行,钥匙还你,不过兰肃,咱以后还是朋友吧。”
一把钥匙落在兰肃的手掌里,上面还有个红色的小坠儿。
“是,以后仰仗你的地方还多着呢。”兰肃收起那把钥匙,起身准备送魏渊出门。
魏渊却按住了他,“不用送,兰肃。”
我们之间,不需要送。
魏三少早知道有这一天,在景坤蒙来之前,兰肃就跟他说明白了,他自己不谈恋爱,然而他觉得魏渊已经跨过了那条线。
魏渊:“感情这个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兰肃:“你不是真正喜欢我,你只是在追逐没有得到的东西,等你真的爱上一个人,就知道了。”
真正爱一个人,既渴望为他献上一切,也渴望撕碎彼此,揉在一起。
这是人需要控制的动物性。然而魏渊只是追逐着快感,一旦兰肃不再是会玩鞭子的兰肃,魏渊就一定会离开。兰肃深信不疑。
魏渊深深看着他,后者丝毫没有闪躲,也意味着没有丝毫让步。
片刻后魏渊败下阵来,烦躁地往后捋了一把头发,“那以后我还能跪你吗?”
兰肃神情柔和下来,“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主奴界限过了的下场,你比我清楚。”
魏渊当然清楚,毕竟他的身前也曾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