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您好。抱歉让您久等了。”
纪得乖巧地与长辈问候。
陆母是打心眼子里欢喜这孩子,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快,方才见她从门里走出来,一袭长裙煞是好看。
别说是旁的什么人了,就是她见了,也觉得端庄典雅,气质非凡。
这样一个可人儿哦,落入谁家都是个宝。
“你穿的这样少,仔细着凉。这倒春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母牵过纪得的手,握在手里暖着。
纪得被这一席话提点得低眉顺眼。
她想着车里有暖气,到了会场人多,相必更是热闹非凡,总归不至于太冷,就索性舍了外套,只身长裙出发。
这会儿陆母的一番说教,倒是让她有些微窘,乖巧地应着:“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劳您挂心了。”
说话间,陆母将备在车里的羊绒披肩递给纪得。
“披上吧,我膝下没有女儿,每每看到女孩子家的物件都是一阵遗憾,现在好了,有了你,便是我的亲女儿一般。”
话说完,看着纪得,满心满眼的顺意满足。
纪得接过披肩,乖巧地围着。
长辈总是这样的,在冷暖问题上最是关怀备至。
从前这些话都是张姨千叮咛万嘱咐,如今陆禾妈妈也是这般,加之方才的话,纪得只当是长辈的关心和喜爱,也不做多想。
车上陆母和纪得拉着家常,聊得投机。
多半是陆母说着,纪得应着,倒也是一派祥和温馨。
大约是路程太久,纪得才有些察觉出不对。
窗外的风景,早已从高楼矗立变成了马路平川。
纪得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眼眸,转而将目光投注在陆母亲昵握着自己的双手上,居然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微微颤抖。
她抬眸望去,只见陆母眼中略带忧愁神色,顿时疑惑不已。
陆母对自己的喜爱不全是装出来的,今日是新陆集团的大日子,想必陆家二老也是要参加的。
这如此重要的节骨眼上,却这番做法,纪得着实不解。
迎上纪得迷惑的双眼,陆母强压下心头的不舍,艰难地开口了。
“纪得,你是个好孩子。实不相瞒,阿姨今天是有事相托。”
这么重的一个开头,震得纪得有些诧异。
陆家殷实,怎会有求于人,若真有难处,也该是疏通母亲那层关系,着实求不到自己身上。
转念一想,心下沉了,自己与陆家的交情,不过是一个陆禾。
想到这,心里忐忑不定,更是慌张了。
“伯母您言重了,”纪得颤着声音,稳了心神,堪堪开口,“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陆母见眼前贴心温婉的女孩,心下亦是不忍,几欲张口。
后一想到陆禾,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呵护,心一横,还是说了。
“好孩子,我是打心眼里欢喜你的,可陆禾,实在是赌不起啊。他是陆家长房嫡子嫡孙,势必要有一个匹配得上的妻子在旁辅佐为好。若他不是独子,你们还有盼头,可你……你的身子,当这大任,我怕啊,我也怕你受伤。若日后产子,若孩子也……你原可以更随心所欲地活,用不着在咱们家受苦受难……”话未落地,已然泣不成声。
陆母的话一出,纪得原本白里透红的小脸更是一片苍白。
那句“匹配得上”,着实戳中要害。
是啊,任她家世如何贵重,任她性格如何懂事,任她这个人如何优秀,都不相干了,总归是不合适的。
就“体弱多病”这一条,她便失去了资格,与陆禾携手的资格。
“伯母,您别难过,我……我明白的,您别哭了,”
本能地安慰着陆母,她自己都是一团混沌,脑子里像浆糊一样,所有思绪都不受控制,连对着陆母说了些什么,都记不分明了。
陆母拭去了眼角的泪,好半晌才稳了气息。
自陆禾大年三十执意要去纪家拜访之时,这么多天处处殚精竭虑,时时后怕唏嘘。
纪家女儿下嫁流浪画家的事情圈子里举世闻名,这些倒也没什么,到底是家大业大,没什么护不住的。
只是纪家孙女身体虚弱是真,心脏病能遗传也是真。
自己膝下独子,自幼年起便按部就班地规划筹谋。
他是不能出丝毫差错的孩子,担着整个陆家的光耀门楣,前程似锦,未来不可限量。
现如今,折在了纪家孙女身上。
偏偏是纪得。陆家和纪家略有私交,这若是换了旁人,陆母规劝这一番话还能更容易些。
这若是换了旁的人家,哪怕是纪得身子有碍,仗着纪家的财力权势,也不会有丝毫不爽快。
再者,陆家虽说不上为己独尊,但在这一方土地上已然足够自处,毋需纪氏帮衬着。
若真成了,纪家人丁稀薄,说不定还要陆禾照料着,一个新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