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怎么样!”陆禾见他停顿,呼吸都冻住了几秒。
“那女孩子没有动静,是昏迷的。”罗任斟酌着言辞,不敢说得太严重。
刘队长原话是,那个村民看到两个模式男人拖着一个编织袋,一个女孩子的手露出来,才知道是个姑娘。
只是那袋中的人一动不动,村民也不敢多看,转身就走了。
陆禾心中一紧,慌的不行。
陈澜说过,纪得的身体耽误不得,更受不了惊吓。
还有……
对了,陈澜呢。
他刚才说去打个电话,到这会儿人都没出现。
就在这时,安哲进来了。
“陆总,查到了。除了市交通大队,刑侦处也派了人。说是上头下来命令,岭南叶家派了一小支武装部队下来,说是叶将军亲指的。”
陆禾听了心中一惊。
叶家是纪老夫人本家,这会儿都派人下来了,相比已经是惊动了纪家二老。
“还有,北州陈家,也参与进来。江湖上放出话了,抓到花狗者,格杀勿论,取其首级,重赏,一千万。”
安哲也算是跟着陆禾南征北战,漂洋过海,但说着这些时,也有些微微发抖。
陆禾心里盘算着,纪家经商,与官场上打着交道,纪老太太娘家也是正儿八经地从政。
而北州陈家,是出了名的黑道,大半个中国都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与周边国家也有着利益交枢,连带着政府都要礼待几分。
纪家万万是不会与之有交集的。
那么?陈家?姓陈?陈澜?
不知怎么的,陆禾脑子里闪过之前陈澜在车上与陈父的对话,几缕思绪不谋而合地串联在一起,瞬间有了正确答案。
他不顾其他,拨通了陈澜的电话,电话响了良久,终于被接起来。
电话里的人说:“纪得找到了,你去接她吧,稍后派人去找你。我还有事,先挂了。”
陆禾挂了电话,五味杂陈。
他费劲心思都无法办到的事情,他陈澜一个电话就能做到。
他是惹麻烦的人,陈澜是救她的药。
陆禾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讨厌自己。
“纪得找到了。”
一句话在会议室中炸开,在座的几位纷纷诧异,刚才还苦于无处着手调查,这会儿就找到了。
但不对啊,找到了不是好事吗,看陆禾神色不对,难过疲倦,伤心懊悔。
几个人心里各自思索着,不知该说什么。
“找到了就好,你也别太过自责。”
“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的。阿禾。”大家走到他身边出声安慰了几句。
陈家派来的人到楼下了。
一楼大厅,陈家的人正立在当中,见陆禾下来了,上前引领至车内:“陆先生,我奉少主之命,带您去见纪小姐。这边请。”
陆禾随他上了车,心里多了份考虑。
少主?想必是意指陈澜。
从前没听他说起过身世背景,想不到还有这层关系。
这次,倒真的多亏了他。
陆禾下车,是一家私立医院。
纪得的专属病房在顶楼,他到达时,陈澜正站在客厅,身上的衣服早已泥泞不堪,与自己这一身不遑多让,更甚几分。
这会儿靠在卧室门外的墙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听到开门声,才抬起头见到了一脸焦急的陆禾:“来了啊。”
他淡淡一笑,客套生疏,这件事弄清了来龙去脉,他到底是有些责怪陆禾的。
“她刚睡下,担惊受怕了这一遭,昏迷中都是发着抖的,你去看看她,或许你在,她能安心些。”
陆禾颔首,悄声进了卧室。
偌大的病床上,小小的人儿深陷其中,身穿白色病号服,脸色却比这一室清冷更惨白几分。
她侧卧着,头上缠着纱布,下颌有被掐过的淤青。
皮肤白皙透薄,稍稍一碰就能显色,这青紫的痕迹挂在脸上,不想就知道遭受了些什么。
男人走进,她仿佛能感受到有人靠近,睡梦中都不得安稳,眉头皱着,浑身发抖。
那是发自内心的害怕,本能的恐惧。
握起她颤抖的小手,贴近自己的脸颊,心疼得绞痛不已,却无处宣泄。
在这样一个毫无生机的纪得面前,陆禾落下了有生以来唯一一次的男儿泪。
怪我,没有护好你。
都是我不好,害你受这一遭。
卧室里的一对璧人期期艾艾,卧室外的陈医生心如死灰。
医人者不自医,陈澜自知药石不灵,这一回,他满盘皆输,再无妄想。
40
陈澜与父亲报备之后,便联系了北州陈家管家陈伯。
他虽一直不想与陈家有交集,这一次,为了心爱之人不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