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浅,话里的意思却不浅,勾魂没看他的反应,续而往下道:“将军,勾魂常听你在边疆守关,傅将军啊,”她呵出一口气,缓慢地道:“别的将军呢,在外待那么久,但终归还是有个牵挂的,能撑着那么久的原因就是,撑住了就有机会回来,一夜春宵,”她似乎觉得不对,又沾了笑道:“几夜我也说不准。但若是没有的呢,在那边朝廷每年都会派人去慰问的,呵,将军,慰问是哪种慰问,又是谁慰问,将军不会不知吧?”
傅玉行皱了下眉,回道:“你怎知?”
她说,慢悠悠地说,“而傅将军在疆场多年,居然还是个雏,勾魂真是天大的福气呢。所以将军,一个吻,总归是不够的。”
她一边想,唇边便轻悠悠的泄出笑来,不再抵住他的额,退开一步,冰凉的指腹却慢悠悠地滑过他的脖颈,一路向下,一直落在锁骨处。
明知故问。
傅玉行的眼色沉沉,手上捏住她下颚的力道重了些,他瞧着玉肌上缓缓浮现的压痕,慢声道:“勾魂,我可以赎你。”
她的声音挑着他心尖上的肉,绵绵软软的触感又从唇上密密麻麻的传来,而耳边的轻笑又是横生的媚意和嘲笑。
勾魂没打算等他的反应,她已经能想到那人轻蹙起的眉尖,何况是被吻了这么久之后的他,那人玉白色的肌理上定都是红晕,向来浓墨似的眼沾着春意…
两分顺从,三分无奈,五分的楚楚可怜。
她再问,“将军,那书生在你府上位高权重呢?那么呆也有位做呢?”
,才缓声道:“勾魂也知自己美,可将军你这抬举的,勾魂可不敢。”
傅玉行松开手,背依回玉枕,睨着她,“名如其人。”
傅玉行眼里倒映着女人玉泽的脸颊上染了薄薄的红晕,唇色一点朱红,乌发扎了个简易的簪,簪子是棕色木质,但依然不减半分国姿,又有几缕发垂落耳际,更显得那媚眼如丝。倒真像是那话本里描的媚然天成。
见他有了薄薄的恼意,她便凑上身去,低声道:“将军,你府上何时有了一介书生?”
一个武将,怎么处处都像文官一样,老给自己挑退路的话。
她却笑起来,“还叫我姑娘么?傅将军,有些时候勾魂真是要怀疑你到底是文官还是武官。”
这一下的怔神,牙关便被人撬开,她吻的更深,缠绵入骨,却有夹着她天生的轻佻。
勾魂抬手,轻慢地抹去,瞟见他的眸色更沉,眼里的水珠便越积越多,为了防止落下,她咬住唇,一副倔强倨傲的模样。
勾魂的眉眼本就生的昳丽,这会更因为她挑开的弧度沾染上了浅薄的嘲意,她的唇畔抹了嫣红的胭脂,勾起好似要挑拨他心上的波澜,“将军,勾魂还不是你的,哪有舍得不舍得一说?”
她却不出声,似乎犹豫了许久,傅玉行皱着眉抬起眼,唇上却有温凉的触感落下。
他的眉压的更深,李修学文,但武……
“为何?”
勾魂在心里冲他翻了个白眼。
傅玉行眸色渐沉,今早他被送回来这事没压下去是情理之中。但李修怎会知晓。
还没等他想完,便听得寝门被人一脚踹开,随后是一把飞镖直击面门!
勾魂和他十指相扣的食指,若有若无地挠过他的掌心,盛着黑珍珠似的眼眶里淌着水儿,本该是含情脉脉的,傅玉行却从这之中瞧出了点别的意味。
他瞧着被褥上被洇湿的一块,低笑出声:“姑娘,你真是叫人心怜。”
她有几分吃痛,便顺着这痛装着十分委屈无辜的模样,媚眼里惹了水波,辗转了一圈,不过多时,晶莹剔透的水珠便将要从那眼尾流下。
她的吻技还很生疏,但却十分有条不紊的含吻着他的唇,傅玉行拧下眉,预备要推开她的手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按在床榻上,强迫性的十指相扣。
勾魂从吻中抽出气来,笑了一声,“将军,你就别折腾了吧,你忘了我们的功力不相上下么?何况是,受了伤的将军。”
良久,她才离开他的唇,抵着他的额低低沉沉的喘,嘴角又笑得很坏,意味不明道:“将军是第一次?”
比如说,挑逗。
他还喘着气,苍白的手钳住她的皓腕,却不改那不食烟火的气,沉沉地道:“姑娘。”
勾魂挑了下眉,猛地朝他那边挡了一下,用背接住,闷哼
她饮下,走回软榻,坐下,探进身去,对上他墨色的眸,漫声道:“将军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她隔着外衣不紧不慢地用指甲划了一下,得到回过神的傅玉行的阻挡。
勾魂却并未说话,她依旧咬着唇,唇色充血,又缓缓渗出血珠来,她伸手拭去,眼眶里的泪却止不住的,如同断线的水珠啪嗒落在薄薄的被褥上。
“今日是他到红楼里告诉我你受了重伤。”她的声音很淡。
他眸色黯下,挑手勾起她削薄的下巴,道:“勾魂,你这般,我真是要舍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