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他的宝贝（回忆篇·陆）

    &esp;&esp;“瑶瑶？”敲门声突然响起，舒岑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有些模糊。

    &esp;&esp;他的手指，他的嘴唇，他呼出的气息。

    &esp;&esp;“你不脏。”舒岑抓住她的手腕，不敢用力，怕弄伤她，“瑶瑶，看着我，你不脏。”

    &esp;&esp;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听着，瑶瑶，那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esp;&esp;这几天压抑的情绪，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一股脑儿地刺向他。那个她最爱的哥哥，那个…最爱她的哥哥。

    &esp;&esp;舒瑶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泪又掉下来。

    &esp;&esp;半裸的身体，从肩头、胸口都布着大大小小的青紫色淤痕，如同白纸上的脏污，刺痛了他的眼。

    &esp;&esp;“出来…好不好？”他说，声音近乎哀求。

    &esp;&esp;“瑶瑶，开门。”舒岑有些焦急，“你洗得太久了，对身体不好。”

    &esp;&esp;舒瑶没有挣扎，只是把脸埋在他胸前，小声啜泣，身体在发抖。

    &esp;&esp;“我脏……”舒瑶的眼泪涌出来，混合着脸上的水，“他碰过我的身体…我……我那个时候……”

    &esp;&esp;“疼吗？”他的眼眶发热，手指虚虚地抚过她手腕上的勒痕。

    &esp;&esp;舒岑真的快疯了。

    &esp;&esp;“嗯。”

    &esp;&esp;“你在洗澡吗？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esp;&esp;舒岑没说话，径直走过来，关掉水龙头，然后弯下腰，颤抖着伸手要把她从水里捞出来。

    &esp;&esp;舒岑把她放在床上，用干毛巾轻轻擦干她的头发和身体。他的动作很仔细，避开那些发红的皮肤，小心翼翼地擦拭。

    &esp;&esp;那天，他发了疯，险些冲进警察局，一拳一拳抡死那个人渣。

    &esp;&esp;“放开我！”舒瑶突然激烈地挣扎起来，水花四溅，“别碰我！我脏！你听不见吗？我脏！”

    &esp;&esp;门开了，舒岑站在浴室门口。

    &esp;&esp;“哥。”平复了情绪后，她小声叫他，声音带着鼻音。

    &esp;&esp;妹妹是他最珍爱的宝贝，她是那么的怕疼。小时候，那个摔了跟头磕破膝盖，会委屈地窝在哥哥的怀里哭小姑娘。此刻，身上伤痕累累。

    &esp;&esp;“那就不要洗了。”舒岑低声说，拇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和水，“我的瑶瑶是干净的，一直都是。”

疼。可她不在乎，只是用力地搓着，一遍又一遍。

    &esp;&esp;门外沉默了一会儿。

    &esp;&esp;然后，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响起。她记得哥哥有她房间的备用钥匙。

    &esp;&esp;他扯过旁边架子上的浴巾，把她从水里裹出来，打横抱起来，走出浴室。

    &esp;&esp;“可是我好恶心……”舒瑶的声音破碎不堪，“我一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他的手……我好想把自己洗干净，可是怎么洗都洗不掉……”

    &esp;&esp;舒岑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舒瑶僵硬了一瞬，然后慢慢放松下来，靠在他肩上。

    &esp;&esp;这几天在医院的夜里，他几乎不眠。妹妹一到夜里就会做噩梦，怕她害怕，怕她睁眼看不到他，怕她掉眼泪。

    &esp;&esp;舒岑的心在滴血，疼得血肉模糊。

    &esp;&esp;“别管我。”她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厉害，眼泪不受控地往外涌。

    &esp;&esp;如果可以，他想把自己心口那颗痛得鲜血淋漓的心，剖出来给她。告诉他的宝贝，哥哥也在痛。

    &esp;&esp;好脏。

    &esp;&esp;舒瑶没有回答，只是埋头继续搓洗。水已经凉了，她打了个寒颤，又往浴缸里加热水。

    &esp;&esp;看见浴缸里的舒瑶，通红得异常的皮肤，近乎自虐般的搓洗动作，他的眼眶泛红。

    &esp;&esp;她说不下去了，只是拼命摇头，眼泪掉得更凶。

    &esp;&esp;“碰我你不觉得恶心吗，舒岑？”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吼出这句话。

    &esp;&esp;舒瑶抬头看他，眼神空洞：“我说了，别管我。”

    &esp;&esp;周佑碰过的地方。

    &esp;&esp;舒瑶的手越来越用力，皮肤被搓得通红，几乎要破皮。可她停不下来，那种恶心的感觉如影随形，黏在皮肤上，渗进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