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商的,她就发呕,由此,她对康云林的恨又深了几份。
老商瞟了眼孩子,咂咂嘴,“你就这么贱呀,他都走了,你生个丫头片子有什么用,人家有儿子。”
“丫头片子就没用了?你是有儿子,长大了,像你这样,就有用?”白慕梅挖苦道。
老商一听,来火了,“我家明天以后是做大官的料,吃香的、喝辣的,不是你们这个骚狐狸精明白的。”
两人的争执声被屋子里的商妈听到了,她如同猛虎下山,两手一插腰,对着白慕梅就骂开了。单骂白慕梅不够发泄,索性连同包裹里的孩子一同带上骂。
白慕梅没力气理他们,抱着孩子直直进了小院。
晚上,小院的门被一双小手悄悄推开了,商明天站在外面,“阿姨,我能看看小宝宝吗?”
白慕梅看着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啪”地一下,关上了院门。
当白雁在病中时,她坐在小院里陪着白雁,康剑一脸严肃地向她提出请求,说白雁有权利知道亲身父亲是谁。
她失神了好一会,落寞一笑,想起商明天被关在院外的情景,心里面震荡不已。
这可能就是天意吧!商明天从小对白雁异于常人的关爱,其实是血缘的吸引力。
老商当年犯下的罪,是商明天来赎的。
她和康云林之间的纠结、恩怨,是白雁和康剑来赎的。
每个人为犯下的错,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康云林的妻子高位截瘫、商明天的早逝、她的绝症、白雁的痴颠。
一切都是赎罪。
现在一切落下帷幕,庆幸的是白雁和康剑幸福地走到一起,那些过去的伤痛和不幸都像是为了他们的今天而作的铺垫。
苦尽,甘终来,以后,他们会过得很好很快。
“你不觉得白雁的眼睛和谁很像?”白慕梅酸涩地倾倾嘴角,“同样的慧黠、同样的温和,看着你,自然而然的就想接近他们。”
康剑一怔,许久都没出声。“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一再地重复、摇头。
“有什么不可能?”白慕梅转头看着对着手中一捧玫瑰纸屑发呆的白雁,“我也不愿意去相信,但这就是事实。以前,只以为他对她是血亲的关心,不曾想到他们居然彼此动了心。”
康剑突地站起,手攥成了拳,挡住她看向白雁的视线,“他知道吗?”
“知道怎么可能会动心?”白慕梅苦笑。
“那么就此打住吧!”康剑第一次握住了白慕梅的手,“他已经不在世了,他带给小雁的回忆,是小雁珍藏的最宝贵最美好的。如果让小雁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人世,曾经喜欢的一个人与她有着血缘之亲,她会承受不住这些的。我们把这些统统忘记,反正都不重要了,是不是?”
“是的,不重要,一切归于尘埃。”她看着紧张得肌肉绷着的康剑,怔了怔。也曾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他差点做了白雁的哥哥,但老天没有这样安排。
白雁与明天的相爱不能相守,康剑与白雁相厌到相爱,在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他们的命运已经写好了,谁也逃不过。
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她。
她快要离开这人世,商家、康家,她的白雁,所有的苦难该结束了。
白慕梅从躺椅中站起身,夜风清凉,吹在身上很舒适,她有点发困。转身走进房间,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白雁也该睡了吧!
六月的夜晚,呆在屋子里嫌闷,走在外面稍凉.平房老旧了,没有装空调,白雁把纱窗开了换空气,顺便让外面的凉风也吹点进来。
她洗好澡出来,喊康剑也进去洗澡.连喊几声,都没人应,探头一看,康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对着商家的厨房发呆。
商明星带了未婚夫回来,商妈怕女婿肚子饿,深更半夜的在厨房里给女婿做宵夜,商爸佝着个腰在一边打下手,又是和面,又是切葱,两个人忙得满头的汗,却不亦乐乎。
“快洗澡去呀!”白雁扫了眼商家的院子,推推康剑。
康剑转过身,一把抱住白雁,头埋在白雁的脖颈间,不舍地抚着白雁如水般光滑的发丝,在心里面对自已说,不让白雁知道亲生父亲是谁,这个决定是对的。
他不去评论商父的人品,自已的父亲与之相比,又好到哪里去!
这样的父亲,不过是一颗精子的提供者,没有人伦,没有亲情,不知道最好。
作为子女,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只有走好自已的路,让自已成为自已孩子的骄傲和自豪,成为妻子的依靠和信赖,才是最真的。
只是好心疼白雁,母亲不爱,父亲不详,明天又是同父异母的哥哥,所以,就让往事随风而去。
逝者已斯,明天对这个世界最后一丝美好的记忆是白雁,让白雁在孤单的岁月里感到最温暖的人是明天。命运把他们已经分开,没有必要再去澄清过去的那份感情是否有驳传统。
明天不知道白雁是妹妹,但康剑猜测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