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经历过这种事,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但无论如何,商明星给她打来电话,她得赶紧过去看看。
白雁不敢等公车,直接打了车就过去,一路上催着司机快点,快点。
在收容所门前下了车,看着门口戴红袖章的联防队员,她双腿僵直地走了过去。
联防队员让她拿出身份证,验看了很久。她抬高眼睛,看着联防队员头顶上的屋檐。她感觉到联防队员胳膊上的红袖章老在眼皮底下晃动,她的心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你和商明星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来看看她。问这个干什么?”白雁警觉地抬起眼。
“我们当然要问清楚。什么关系?”
白雁迟疑了一下,说:“亲戚关系。”
“什么亲戚?”
“我......是她表妹。”
联防队员笑起来,嘴巴张得很大,露出两排黄牙。
“她表妹可不少,里面已经有几个陪着她呢!”
“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进去吧!”
白雁穿过一道横廊,走进收容所大厅,一眼看到在南边角落里站着的商明星,白雁忙紧走几步,到了她跟前。
商明星头发凌乱,可能哭过了,脸上一道一道的,像个调色板,眼神惶恐不安。
“白雁,求求你,你一定要帮帮我。他们......他们说要通知我父母,要他们过来缴罚款,把我押回家。你知道我妈妈那性格,如果知道我做了这些事,会一头撞死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白雁被商明星低声下气的语气给吓着了。商明星一向对她是怒目而视,姿态高高在上,和她讲句话,好像是种施舍。
商明星嘴张了张,头低了下去。
白雁转头四处瞄了几眼。大厅里稀稀疏疏地布了好些人。一些人傍墙站着,脸对脸说话;一些人倚墙坐在地上,仰脸向天,肃然无声;一个小姑娘缩在对面墙角瞪眼望着她,眼睛由于使劲,睁得很大,白多黑少,有点怪。旁边什么地方有人在嘤嘤地哭泣。这些人的年纪都不大,穿着打扮和商明星差不多,猩红的嘴唇,俗艳的衣着上,散发出荡荡漾漾的风尘意味。
白雁突然明白过来,脸一下涨得通红。
商明星鼓起勇气,又抬起头,“白雁,你......打个电话给你老公,他认识的人多,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白雁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答应什么。
“昨天夜里。”
白雁压低了音量,“他们有没有证据?”
商明星愠怒地瞪了瞪她,“要是没有,我可能进来吗?”她叹了口气,又换了哀求的口吻,拉着白雁的手,“白雁,以前我哥对你也挺好的,为你不知和别人打了多少次架,你看在我哥面子上,帮帮我。”
白雁难受地闭了闭眼,推开她的手,“不要提你哥的名字,我去想办法。”
走出收容所,她狠吸了几口空气,脑子快速地翻转着熟悉的人员。如果谁得了什么病,找个什么医生,她还有办法,这执法人员,她一个都不认识。康领导的身影在脑子里闪了一下,她立刻否决。她不想再在康领导与李心霞的心目中,再给一次羞辱她的理由。
想到最后,有一个人浮出了水面。
白雁苦笑地倾倾嘴角,拿起手机,很快就接通了,陆涤飞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声在电话另一端响起。
“小丫头,想我了?”
白雁笑笑,“好久听不到陆书记的声音,是有点想念。你回滨江了吗?”
陆涤飞哼了一声,口气很受伤,“我都回来一周了,日日夜夜抱着手机,看着你的名字,都快望穿秋水了,你才打来电话。”
“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早点问候陆书记。”
“这态度还差不多,不过,你得安慰我一下受伤的心田。”
“嗯,不管是用中医治疗,还是西医治疗,一定要让陆书记痊愈。”
“那先中医吧,晚上我们去吃药膳?”
“行。”白雁咬了下唇瓣,“请几次都行,不过,陆书记,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小骗子,终于说实话了。”陆涤飞又哼了一声,“说吧,什么事?”
陆涤飞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一辆警车飞快开了过来。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下了车,打量了白雁几眼,“你是白小姐吗?”
“是的,我是白雁,你好。”
男人笑笑,没有自我介绍,“跟我进来吧!”
站在门口的联防队员愕然地瞟了瞟白雁,恭敬地称男人为“李局长”。
白雁偷偷地吐了下舌头。
李局长一路绿灯,来到收容所办公室,说出商明星的名字,问了问情况。昨天夜里,西城区突击扫黄,在三千丝后面租住的一间小屋里,当场把光着身子的商明星和一个男人堵在床上。
李局长让办案人员把商明星的名字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