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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耻与痴(真空/当面penshui/蛊惑zuo娼妓/yinshui浇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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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头小路上远远走来一名看不清面孔的人类男性。

    只是他将自己裹得如最禁欲保守的教士,却偏偏舍去了方便行走的鞋履,选择赤裸着双脚行走,让人生出些微妙心思,难以移开窥探眼神。

    满眼的蓝骤然褪去。

    没有人知道,为了维持这样表面从容的姿态,卡托苏特耗尽了本就告急的意志力。

    微风拂面,风中甜意扑了魔王满怀,宛如一汪沁凉泉水浇灭狂躁火焰,濡湿着每一寸焦渴肌理,紧绷面色都放松了不少。

    没有感觉到攻击意图。卡托苏特并不认为斯诺能够威胁到他,即使刚吃过一次太过自负的亏,他也依然无法将本就看低的人类放在眼里。

    毫无攻击性的面貌,却散发着难以描述的神秘气场,好似正在面对漆黑冰冷的未知,恍然间心生恐惧。

    苍白漠然的面容上,那双铅灰色眼睛像是荒原底色,只剩下一片探寻不到任何事物的死寂,无法再掀起丝毫波澜。

    数不胜数的花丛映入猩红眼底,一路向远处的田野延伸,绽放至怀抱着星辰的天际线,又似绚烂的浪潮回卷,拍打着一座低矮木屋。

    凝在眉睫的窥视感无影无踪,卡托苏特歪了歪头,敏锐地察觉到鸟群在离去时有银光一闪,像是黏住猎物的蛛丝。

    双方隔着一小段距离站定,湿漉漉的红眸与灰眼睛相撞,那从烦躁不耐中渗出来的耻与痴看得斯诺一顿,话语在突兀间中断。

    参天树木林立两侧,繁茂新叶透绿如洗,枝头栖息着各式各样羽毛丰绒、颜色绮丽的鸟类,突然出现的魔王显然惊动了它们,纷纷扑棱起翅膀慌张啾鸣,眨眼间便躲进了更深处。

    魔界没有这样怡人的晚风,风吹在脸上时,只会想起刮骨的锉刀、暴晒的砂石、干裂的土地——甚至是腐烂的死亡与腥臭的脓液。

    他披星戴月地走来,乌发若直直而下的悬河,散在肩头,随风摇曳。

    他的头顶没有角,腰椎处亦没有尾巴,却无人敢将他认作是人类。他只能是恶魔,最擅长破坏与毁灭的恶魔,才会有这样一双与鲜血无限接近的猩红眼瞳,在对视间传递着名为死亡的恐惧。

    就算是挑剔难伺候的魔王,看着此情此景,也有几分想要占为己有的冲动。

    他的嗓音清冽而低缓,仿佛雪后深冬,让人耳根沁凉。

    实际上,他疲软的腿脚已经在叫嚣着罢工,生疼的脑子更是极度

    魔王戾气深重地皱了皱眉,紧绷的掌心裹着一层疲软汗液,微微发着抖。

    要不是不想浪费体力,他一定会一只只挖出它们的眼睛,再听着它们的惨叫声撕碎这群破鸟的翅膀,让它们再也无法来他面前碍眼。

    瘦长、窄而明净的足,有着冷淡肤色与利落曲线,找不到丝毫瑕疵,谈不上软若无骨,也与纤巧娇嫩相去甚远。

    几乎是在他皱眉的一瞬间,雾蓝群鸟突然齐刷刷展翅,腾飞而起,修长的尾羽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四散离去。

魔纹光带,萦绕向卡托苏特周身。

    一双属于男人的、骨节分明的足,交替从衣摆的边缘延伸而出,抬脚时,细长的足趾破水而出,干净的足尖微翘,袒露一部分足底的风光,清瘦的足弓也连带着轻绷,浮现出淡色的经络。

    他的存在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座喷发的活火山,散发着独属于魔界、硫磺与酷热的气息。

    因此,恶魔们私下里的穿着都是极尽暴露,一种名为“魔织”的清凉衣物更是大受追捧。

    黑色的长袍修饰出他高挑瘦削的身材,外罩一件同色的披肩,将脖颈以下的肌肤一丝不苟地包裹,连手指都吝啬地藏在披肩之下,不肯露出半分颜色。

    他盘起臂膀,不动声色站在其中。

    只剩下一群蓝色大鸟,如雾般屹立于树顶,一双双铅灰眼眸,反射着无机质的冷光,居高临下地凝视来访恶魔。

    人族领域真是个宜居的好地方。

    鸢尾花状的银饰充作纽扣,将披肩的前襟系于胸前。

    他一边思索,一边沿着脚下的石头小路前行。

    落脚时,足尖因用力泛白,卸力的一瞬,又会涌现出迟迟不消的血色。行走间,有力的筋骨裹在薄薄一层皮下,足以支撑格外高挑的躯体。

    “魔王。”

    流水般涌动的衣衫掠过石头的小路。

    这一路走来,他的衣袍下摆与脚底都未能沾上丝毫脏污,仿佛与万物都隔着一层无形屏障。

    光带越转越快,卷起阵阵呼啸狂风,逐渐收缩成一个密闭的球体空间,遮挡住魔王视野,只余一片柔和的蓝。

    缺乏水气的极端炎热,让鼻腔总是维持着干燥而刺痛的状态,呼吸稍加急促,就会嗅到萦绕不去的铁锈味。

    卡托苏特挺拔的身姿仿佛一柄带血银枪,撑在天与地之间,伫立在娇艳花丛中,逼人气势如有实质,将这片梦幻花海割裂成地狱般的图景。

    天空离得格外近,触手可及的弯月低垂着头,散发出温润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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