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会画我吗?
裴栖月心里跳了一下。
但她很快回答:得看情况。
秦泽挑了下眉,几分认真几分玩笑地说道:那说明我可以当作备选了,还挺期待。
裴栖月没有说话。
她看了看外面的雨,又看了看落了满院落叶的独栋小别墅。
很晚了。她说。
秦泽从善如流,一只手打开车门出去,雨像是找到了某个突破口,一下子冲进来,将他身上打湿,头发也一下就贴在额头上了。
裴栖月撑着脸看他消失在雨幕里,又等了一会儿,正准备发动车子。
身旁的窗玻璃却突然被人敲了几下。
裴栖月转过头,看着去而复返的秦泽撑着伞,笑得露出一排牙齿,她打开车窗,注意到秦泽也用伞遮住了她,避免雨水浇进来,打湿她的脸。
想不想多一种灵感?秦泽说。他淋了雨,说话间有水珠顺着下颌线掉下来,打湿身上的T恤。
裴栖月手握着方向盘,感受着车窗外席卷来的风,她心里像住了个小人儿,正上上下下蹦个不停,驱使她去问,究竟是哪一种灵感。
但她表面上仍旧安静,看了秦泽一眼,就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泽却笑了,没什么。
他懂得一切要慢慢来的道理,但看着裴栖月,却总是忍不住骨子里渗出的冲动。
我走了。裴栖月跟他说了声。
秦泽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裴栖月关上车窗,以比之前要快得多的速度离开,那架势,看着不像刚送完人,更像是逃跑。
秦泽眉梢动了动,忍不住笑了。
*
到家的时候,已近十点。
裴栖月一进门就看到许铭远坐在沙发上,远远地看着她:做什么去了,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裴栖月走过去,手握住他的:见了个大客户,要买画的。
许铭远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冷,他便一边帮她暖着,一边说:多大的客户。
他要花四十万买画,裴栖月说,条件是跟我见一面。
许铭远顿了顿,紧接着说:那你们今天晚上见了面?
是的。裴栖月说,我把画给他,聊了几句,没想到出来下了雨。
没事,许铭远摸了摸她耳边的碎发,没淋到雨就好。
这段时间他不是不知道裴栖月有多难熬,新展出去的画无人问津,她自己也不满意。能有个突破也好,至少裴栖月现在脸上有了笑容。
裴栖月靠在他肩膀上,闻到让她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继而四下看了一眼,问:小芒呢?
她睡了,许铭远说,刚刚缠着我给她讲了三四个故事,还问我拇指姑娘那么小身上的衣服怎么做。
裴栖月笑开:她的脑回路确实不一般。
许铭远却站起来,双手撑在身后的沙发上。他的脸离她很近,呼吸也贴在她脸上,裴栖月避无可避,直到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你喝酒了?
许铭远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你才知道。说完低下头在她嘴上亲了一下,晚上出去应酬喝了点儿,不过喝的不多,很早就回来了,还喝了醒酒茶。
裴栖月看着他,知道他肯定不是喝得不多,但也没追问,而是叮嘱他:记得不要喝多。
许铭远一脸的笑意,乖乖点头:知道。
卖出画分成之后的钱在当晚直接转进裴栖月的银行卡,裴栖月跟许铭远说了一声,他却说这笔钱她自己拿着就好,平时用着零花。
裴栖月笑着说好。
第二天跟林兰影见面,她精神看着比昨天好多了,裴栖月问她,她就说:我昨天十一点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今天早上十点,可把我睡舒服了。
裴栖月说:可惜明天又要上班。
林兰影竖起手,可别提了,我不想毁了现在的好心情。
裴栖月笑着喝茶。
你昨天说的要买画的人呢,后来见了吗?林兰影换了个话题,兴致勃勃的。
见了。
长啥样?
挺年轻的,裴栖月说,还是个大学生。
大学生花四十万买画,林兰影端起茶杯,看来是个富二代啊。
可能吧。
或者说现在竟然有大学生也开始欣赏艺术了?
裴栖月说:我感觉不像。
怎么不像?
因为他看起来不像对艺术感兴趣。
那对什么感兴趣林兰影眼睛转了转,不会是你吧。
裴栖月放下杯子,说:开我玩笑干嘛,我都结婚了。
也不排除有人就喜欢人妻啊,你看看国外有些网站,人妻还挺受欢迎的呢。
林兰影笑得差点倒在椅子上,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说:昨天才赚了那么多钱,今天不请我点什么?
裴栖月说:想要什么?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