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體真勇健,就像一尾活龍啦!村長太太連忙拍撫王村長肩頭,勸慰著說若無講,誰人看得出你幾歲?
萬歲!日本軍官面容嚴肅的以眼神望向遠方高喊萬歲!吳教練濃眉底下的眼神認真跟著呼喊萬歲!王村長梳得整齊旁分的灰白頭髮底下威嚴的面龐神情投入也跟著高呼萬歲!萬歲!萬歲!
扣!扣!扣!軍靴踩上磨石子地板發出空曠回音,啪!的一聲,禮堂四周的日本士兵整齊一致雙腳併攏,在鴉雀無聲中,一名日本軍官穿著土黃色軍服走上講台,後頭跟著身材肥胖的張保正。
等一下就要抽籤,若抽得這支籤叫它普,就做原本的男丁......張保正抬起手展示手裡的紙板,上頭寫著大大的日文片假名它普(Top)
起立!大禮堂裡上百人全都起身發出轟然巨響,之後便是鴉雀無聲,兩排圓弧型長窗前方,巴洛克雕花石柱裝飾的禮堂講台懸掛巨幅白底紅日的日本國旗,禮堂當中清一色都是男人,按著每排十個人的次序,一排一排整齊站在木製長凳前,為首的是村裡小學的體育教師吳教練,粗壯魁武的身材像座肉山穿著白襯衫,衣領上露出一截白色內衣圓領,厚實手臂撐飽襯衫短袖從衣料底下透出內衣短袖印跡,吳老師的國字臉滲出細微汗珠,傻愣著不知所措,兩手貼緊腿側立正站好。
白交摻濃密腋毛,從桌上拾起冒著熱氣的白色陶瓷茶杯,啜了口茶,卻突然猛力把茶杯放到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濺出滿桌子茶湯怒罵!張信雄!你雖然是日本人的保正,也是咱台灣人,你也要把村內的情況給日本人講!
張保正放下寫著它普的紙板,舉起另一塊紙板,上頭寫著日文拼音的巴吞(Bottom
張保正瞇起眼睛望向村長太太吃吃的笑,村長太太紅了臉斜眼望了一眼王村長,低下頭捂起嘴,也跟著吃吃的笑起來。
張保正喊完了最後一句萬歲,待全場餘音繚繞漸歇,恢復為一片靜默,便清了清喉嚨,往前走了一步,大聲說今日召集各位來,是為了打贏咱大日本帝國的聖戰!要來做一個社會實驗!
.....男人出外支援戰爭,有人是厝內的女人不在身邊,也有人是還無娶,無論是怎樣,做一個男人都是有男人的需要,若無女人的時候呢?張保正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咱就要互相幫助,咱當中就要有人犧牲,去做女人的角色,來滿足咱男人的需要!
全場的人見狀仿彿反射動作般的全都舉起右臂不斷以日語高喊萬歲!萬歲!
現在村內的少年人都給日本人徵兵徵去!村內有卵鳥的都徵去,現在就連學校的男老師都要去召集!!這樣還不夠??王村長叼著煙斗,怒不可遏斥罵村內只剩母的啦!若要就拿去啦!
只見吳教練濃眉底下的眼睛瞪大似懂非懂聽著,王村長則閉上眼睛皺起眉頭滿臉不耐煩的聽講。
村長太太欲言又止,張保正禿肥的胖臉賠笑著打圓場說村長啊!話不是這樣講.....,村內哪有只剩母的?難道村長你也是母的?
妳ㄧ個女人是知啥啦!王村長滿面怒容,不耐煩的叼著煙斗斥罵咱男人在講話,妳ㄧ個女人插啥麼嘴?
村子裡的男丁無論是瘦的胖的,高的還是矮的,只要已成年,都被召集來到大禮堂,王村長也滿面威嚴皺眉的站在隊伍當中,灰白頭髮抹了油梳成旁分,緊抿的嘴角透露不悅,寬大白襯衫透出白汗衫的印痕,雙腿裹在打摺黑色西褲,右腳穿白襪從黑皮鞋裡抽出來用鞋後跟摩擦腳底抓癢,突然聽到禮堂裡發出空曠扣扣聲響,立刻把腳套進黑皮鞋裡立正站好。
現在欠公的,咱有一個就算一個啦!......張保正笑瞇瞇的又擦了下汗,從桌上拾起茶杯啜了幾口,嚥下喉嚨後,清了清嗓子說......村長身體勇健的像少年人啦!哈哈哈哈!
大家都知咱男丁都要支援戰爭.....張保正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底下的應召壯丁。
我去?王村長手握著煙斗,嘴巴發愣著打開飄出煙霧,眉頭糾在一起,眼神透出狐疑.....我都五十幾歲啊是怎樣去?
日本軍官板著臉往講台當中ㄧ站,張保正立刻陪笑著雙手奉上一本冊子,彎腰在日本軍官旁邊低聲秉報,張保正隨後站直身子,正色朝底下高聲喊出一連串日語口號,在結尾舉高右臂以日語高喊萬歲!
吳教練旁邊的是矮他一個頭的李家老二,李家大哥徵兵去了南洋,老二雖然身形瘦弱也只好怯生生的應召而來,旁邊是在隔壁鎮上的碾米廠工作的張家老大,身材壯得像頭牛,因為實在缺人只好特地請假趕回村裡應召,連衣服都來不及換,還穿著碾米廠的藍色工作服。
村長太太連忙朝張保正使個眼色,張保正看到辦公桌那頭的王村長脹紅著臉正要爆發,趕緊陪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知現在日本人在打仗,雖然村內無少年人,咱也要支援啊,像村長你是公的,你也有卵鳥,人若無夠,你也可以去啊!
不要氣壞身體....村長太太苦口婆心勸慰,掏出抹布擦拭桌子.....有話好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