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
「干嘛非要陪着我们一块儿送死?」
「我喜欢你,我愿意!」叔奎道。
也带走,你们将来用得着。枪里的子弹给我们留下。」
「好。」
有了叔奎,闵霞没有再争,把子弹从枪里卸下来,分给学志着几个人。
鬼子又在打炮了,叔奎抱起闵霞,闵霞幸福地靠在他的怀里,两个人向那匹马走去。
一颗炮弹正落在战马的旁边,那马嘶叫了一声,倒在血泊中。
「闵霞,咱们走不了了。」叔奎道。
「走不了了,那就不走了,回去,多杀几个鬼子。」闵霞很镇定,她偷偷亲了叔奎的脸一下。
两个人回到原来的阵地,叔奎把马枪交给闵霞,又从别人手里匀了几粒子弹来,给了闵霞几颗,自己拿了两颗放在机枪里。
叔奎用机枪用得熟,可以打单发,这样就能省点儿弹药。
炮打完了,鬼子又往上冲。
「兄弟们,我们姐妹先开枪,你们一定要死在我们後面。」学志道。
大家的脸上都很凝重,谁都知道最後的时刻到了。
(二十五)
学志开枪了,子弹准确地送一个鬼子上了西天,鬼子的机枪哗哗地向她的阵地打了过来。
学志不去理会那弹雨,把余下的子弹全都打了出去,每一枪都有一个鬼子应声倒下。
闵霞也随着学志开了枪,七、八个鬼子倒在她们的枪口下,但鬼子还在往上冲,他们知道这里的复仇队已经没有多少弹药了。
学志没有等自己人送她,突然一下子从阵地上站了起来,站在了机枪的弹雨中,高声喊叫着:「小鬼子,来吧!」
一片密集的子弹穿过了她的胸膛,她晃了一下,扑倒在地上。
「大姐!」闵霞喊了两声,见没动静,知道学志已经牺牲,便把头转向了叔奎。
「叔奎,你答应我的。」
「我知道!」叔奎流着泪,拔出了匕首,把自己的姑娘紧紧搂在怀里,用力亲着她的嘴唇。
闵霞感到自己被熔化了,她忘情地享受着爱人的热吻,已经听不到枪声炮声,彷佛世界上只有她们两个。
「嗯!」闵霞轻轻哼了一声,嘴角上流出一丝鲜血,她笑了笑,软软地歪在叔奎的怀里。
「闵霞!」叔奎摇晃着死去的姑娘,大声喊着她,然後抄起机枪,对准几乎冲到跟前的鬼子便是一枪,又冲另一个鬼子把最後一颗子弹打完,一翻身滚到学志的身边,拾起她的大盖儿枪,然後跳将起来。
此时,山头上一幅悲壮的画卷,两个兄弟复仇队的队员也打完了最後一颗子弹,坐在地上,端着上了刺刀的枪,无畏地面对着团团围上来的鬼子兵,叔奎则冲进了鬼子群,吼叫着同一大群鬼子拚着刺刀。
两个队员先後倒在鬼子的刺刀下,只剩了叔奎,他像一头疯虎一般,啊啊地喊着,不顾已经沾身的刺刀,把手中枪向正面的鬼子兵刺去。
他的肚子、肩膀和两肋已经中了七、八刀,仍然没倒下,顺着山坡一直向下冲,每一声喊叫,便有一个鬼子倒下,也同时被敌人的刀刺中。
鬼子们被他的气势吓坏了,不敢再去阻挡他,被他直冲到山脚下,正好迎面碰到已经从对面山上下来的松本。
松本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拔出指挥刀,却不敢同他交锋,不停地叫着:「射击!射击……」
七、八挺机枪同时响起,子弹飞蝗一样扑向年轻的小伙子,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几十个弹孔。
叔奎站住了,身体被子弹打得抖动了很久,却依然站着。
他看着松本,看了很久,脸上露出一副嘲笑:「小鬼子,你有种跟老子单挑!」
这才向後一仰,倒在了地上。
天终於黑了下来,枪声也完全停止了,四周一片寂静,鬼子们点起了火把,把这片不大山坡照得很亮。
松本走上山来,看着山顶上的五具屍体,一个男队员的身上和头上被掷弹筒炸上了十几个弹片,另两个要害中了刺刀,却仍然保持坐着的姿势,上了刺刀的步枪尤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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