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山,鬼子的另外几支骑兵队赶到了山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复仇队进了山。
听到消息的松本领着整整五百鬼子兵,加上上千的皇协军也赶到了山下,松本见复仇队撤进了山里,气急败坏地命令鬼子和伪军穷追不舍。
为了接应赵学志等人,复仇队全体被缠住了,元奎等人利用自己的马矮小灵活,东冲西杀,一一化解着周围敌人给姐妹们构成的威胁。
志和两个兄弟队的队员全都受了伤。
「大姐!你怎麽样?」最靠近学志的是小姑娘吴闵霞,急忙跑过来看时,见学志被炸伤了肚子,人已经昏迷了。
闵霞顾不得许多,急忙把学志抱起来,背在身上便跑。
顾不上「嗖嗖」擦过身边的子弹,顾不上偶而倒下的人影,只管跑,跑。
忽然,闵霞感到有人在後面踢了自己一脚,一下子跪在地上,当她还想站起来再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不顶用了。
「妹子,你怎麽了?」已经骑着马跑上山顶的叔奎下了马跑了下来,蹲在了闵霞身边。
「我的腿。」
叔奎一看,见闵霞的大腿上中了一枪,子弹贯穿了大腿,鲜血直流。
叔奎也顾不上别的,一手抓住闵霞腰间的皮带,一手抓着学志腰间的皮带,把两个女人提在手里,迅速跑上了山顶。
此时,无论是姐妹队还是兄弟队的队员们都趴在山顶的石头後面向外射击,只见山坡上惨不忍睹,算上那个牺牲的姐妹,共有七、八个人中弹中炮倒在那里,还有两个重伤的兄弟艰难地向山顶爬来,鬼子的机枪一齐向他们的身上打来,他们坚持着,终於爬了上山顶。
(二十四)
「叔奎,她们怎麽了?」元奎跑过来,关切地问。
「她们受伤了。」元奎说道,边把自己身上的衣襟撕下来,替闵霞包裹着大腿上的弹孔。闵霞很乖,同当初那个伶牙利齿的小姑娘完全不同了。
严惠君此时也同几个姐妹在旁边替学志包紮,学志已经醒了,但脸色苍白,十分虚弱,显然是失血过多。
「我不行了,你们走吧,把我留在这儿,替你们抵挡一阵。」学志道。
「不行,你是队长,你一定得回去。」惠君道。
「对,大妹子,不能让女人在这里顶着。」元奎道。
「别争了,这里没有女人,只有战士。我已经不行了,回去了也没用,你们留着命,多杀些鬼子,替我们报仇就行了。还有,王家大哥,你们救了我的姐妹,我在这儿多谢你们了。」
「大妹子,你这是说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应该的嘛!」
「王大哥,这些事儿就别争了。我也不客气,能走的,你们就都走,我在这里顶着,天黑了,他们不敢上来。要是有命,我趁夜能走就走了,走不了,早晚不就是那麽回事麽?我们已经这样了,不能再拖累别的兄弟姐妹,多给我们留下些子弹,我们拚一个够本儿,拚俩就赚一个。你们全须全尾儿的,多活一天,就多赚一个鬼子。王大哥,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儿,这上头不能犹豫。」
元奎和惠君看着学志,泪如雨下。
经过一阵讨论,大家终於同意了学志了意见,留下几个走不了的掩护大家撤退。除了学志,还有三个兄弟队的队员,吴闵霞虽然自己走不了路,但伤本来不算重,可她说死说活也不肯走,最後也只得依她了。
「闵霞妹妹,我答应过要缴个机关枪送你的,这个你留下!」叔奎把手中的歪把子放在闵霞的面前。
「谢谢你,说话算话,你够爷们儿,这礼物我收下了。」闵霞看着叔奎:「每年清明的时候,记着有我这麽个妹妹,替我烧张纸。」
「嗯!」叔奎强忍住眼泪,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兄弟姐妹们,旁的我不多说了,把鬼子拦住一刻便是一刻,其他弟兄和姐妹们就能走远几里。」
「赵当家的,没说的,咱们都不是怕死的人。」
「好,咱们省着点儿子弹,打准着点儿。」
「瞧好儿吧!」
鬼子开始冲锋了,先是小钢炮一顿乱轰,然後狂喊着冲了过来。
「打!」
「干他娘的!」
五支枪一齐狂吼起来,立刻便有七、八个鬼子倒在山坡下,鬼子发了狂般地继续往上冲,手榴弹,枪弹一齐榍将下去,特别是闵霞手中的机枪更是管用,鬼子头一次冲锋被打了下去,死伤了十几人。
松本在对面山坡上看着,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命令掷弹筒射击。
打完了又冲,又被揍下去,又用炮轰。
一个兄弟中炮身亡了,其余人继续顽强抗击。
天快彻底黑了,一阵马蹄声从後面传来,几个人回头一看,竟是叔奎,只见他背了一支马枪,把马拴一块石头後面,然後跑到了闵霞旁边趴下来。
「你回来干什麽?」闵霞道。
「我来帮你。」叔奎道。
「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