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暮之和其他七嘴八舌问候他的同伴打了招呼:稍等。
他拿出怀中的乾坤袋,从里头取出一个钱袋给白清禾递了过去:暮之有个不情之请,白师妹可以将这珍贵无比的回春神丹线赊卖与我吗?暮之囊中羞涩,仅有七万八千二十灵石,欠下的其他可日后再行归还吗?
白清禾二话不说,就将手中玉瓶给他:暮之师兄何苦说这等见外话,我怎么会要你的灵石?可你身上的伤,不是已痊愈无碍了吗?
不是给我用的。玄暮之转头看向床畔的春非羽,目露担忧:受重伤的另有其人,是我师
师兄,你又何苦为了我耗费灵石?!春非羽见玄暮之就要说出自己的身份,急忙脱口而出。
她一急之下胸口激荡,忍不住又拿着手帕咳了数声,喉头泛起腥甜:轻翡见过诸位师兄师姐,恕我有伤在身,不能下床与诸位师兄师姐见礼。我是浮玉道尊座下的第十三弟子,亦是暮之师兄的小师妹,云轻翡。
开玩笑,要她在白清禾面前承认她是个已经三百来岁的老菜帮子,还不如让她当场归西,白莲花一个魔道公主会装卧底,那她堂堂道尊装个小师妹也无偿不可啊
至于名字,她下凡一趟可是来做坏事的,用了本名本姓岂不是自找麻烦,她早就想好了一个掩人耳目的诨名,云轻翡,非羽,非羽即是翡字了。
众人原本进屋,注意力全集中在一身金光璨璨还未散去的玄暮之身上。
这时听春非羽讲话,只觉其声娇软宛如天籁,再闻声看去,入目的便是一位惊尘绝艳、瑰姿令逸的倾世仙女来,安静又虚弱地靠在枕上。
芙蓉作面,远黛为眉,俊眼何曾凝碧水,芳唇端不点胭脂,双眉销春山,眸眼多情展起一汪秋波,分明绰约妩媚兮犹胜牡丹,隐映初出之日,鲜艳流动。
她穿着一身单薄雪裳,面色苍白,病若西子,轻咳后有少许鲜血覆在唇上,像是点了玫瑰色的浓艳口脂。
美人如斯,仿佛一朵开得正盛的花儿,本该教人惊叹花开怒放时的艳光四射,可花儿孱弱,不堪风霜雨雪的吹打侵扰,花茎弯折,花萼荏弱,是惊世又脆弱到再不堪一击的如琉璃般剔透的美丽。
渊必一群众人看得瞠目结舌,生怕自己的呼吸大了一口就将面前如幻象般的美人给吹散了
师,师妹,你又吐血了。玄暮之见师尊吐血,心中忧虑,身形一晃拿过小芳手中盛着山泉的竹筒便到了床边:轻翡师妹,您,你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春非羽见玄暮之如此上道,孺子可教地看了他一眼:多谢师兄。
师妹客气了。玄暮之收到师尊赞许的目光,口中应得十分勉强。师尊居然叫他师兄,他该不会要折寿了吧。
两人目光交流,看在其他人眼中可不是郎情妾意,情意绵绵
啊!春非羽素手倏然一松,皓腕如霜,纤指似玉,却是连拿起竹筒的力气都没有了。
竹筒猝然而落,玄暮之眼疾手快将它捞在手里,只能主动将山泉送到师尊唇边:师妹,无事,我喂你
春非羽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
玄暮之忍不住劝道:师妹要不再喝一点?
春非羽眉尖蹙起,嫌弃地摇了摇头:可以了。
玄暮之见师尊坚持,不敢再劝,只能拿开竹筒站起身来
其实以春非羽残留的力气,当然不至于连个装水的竹筒都拿不起来。
她故意的,故意做给那朵白莲花看的,当然,还要感谢玄暮之的默契配合,不愧是师尊的好徒儿,晓得服侍师尊喝水,干得漂亮!
春非羽余光看着白清禾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神,楚楚可怜地咬着唇,好悬立马就哭出声来了,就问她酸不酸,是不是好像直接闷头干了一大坛老陈醋似的!
渊必一群众人再次看得瞠目结舌。
尤其是又八卦又多话的渊必,看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对美人如此温柔小意,温声细语的,宠溺之态溢于言表,这还是那个向来不苟言笑,冷如冰雪,对女子尤其不假辞色、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的暮之师弟吗 ?!
玄暮之浑然不知他对师尊的一番拳拳孝心,被同伴误解成什么样子了
他走向白清禾面前,郑重其事作了一揖:我师妹身受重伤,如今虚弱乏力地连竹筒都拿不住了。还请白师妹收下灵石,将回春圣丹卖与暮之。
都说了不必客气,暮之师兄的师妹就是我的师妹。为师妹治伤,清禾自然责无旁贷,师兄又何苦要用灵石来折辱清禾?白清禾强颜欢笑,唇边凝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不若让清禾为轻翡师妹切脉,看看伤势如何?
师尊教导,万物万事有来有往,我拿了白师妹的灵药,自然要付与药钱。剩下的暮之日后自会连本带息一并补上,至于给轻翡师妹切脉一事玄暮之不容拒绝地将钱袋塞给白清禾,转头见春非羽微一摇头:如此,不劳白师妹辛苦了。
一个是客客气气的白师妹,一个是亲亲热热的轻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