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角聲滿天秋色裏,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李賀《雁門太守行》
痛。
「哈啊呃唔啊唔!」
痛、如火焚燒般的疼痛!
「哈、哈啊、哈唔唔呃」
這是什麼情況?!
五感重新回到自己的意識中,我第一個強烈感覺到的就是劇烈的疼痛!
疼痛如森林大火,在我身上各處蔓延,燙辣的臉頰、肌膚上、最甚者是脖頸上還在被誰施加的、企圖置我於死地的強大力道!
「放開救、哈啊、救命呃」
有人要殺我,有人正在殺我!
「嘖!去他媽的、剛不是昏過去了?怎麼還有氣?!」
彷彿是因為聽見我拼命自喉口擠出的呻吟與求救,那個正在掐我的男人啐了一口,咒罵起來、一面加重了手上掐束我喉嚨的力道:
「真他媽邪門了,一個小娘兒們能有這麼長的氣?妳說妳們母女娘倆也真是不知好歹,剛要是乖乖從了爺,還能留妳們娘倆一條賤命!」
上方傳來一個粗野中年男人的暴躁嗓音,隨著咒罵聲襲來的,還有我脖頸上的灼燒痛感!
我努力睜開眼睛,想從模糊的視線中獲取有用的情報,雙手重新揪緊男人的粗腕施力想掙脫,雙腳抬膝拱起踢踹,回想著自己曾經學過的女子防身術
「小賤蹄子還倔著哈?!看妳大爺怎麼收拾了妳!!嗚啊啊!是誰!?唔呃」
沒想到我的奮力掙扎卻激怒了對方,就在那男人加重了力道要置我於死地,而我又將再度失去意識之際
伴隨男人的哀號聲,一陣腥氣滾燙的暗紅液體朝我噴濺而來,脖頸上的桎梏也霎時解除,大量的空氣伴隨臭氣灌入我的口鼻,讓我反射性的嗆咳起來:
「哈啊哈啊、咳咳、咳咳咳」
身前的男人像是失去了意識,重量徑直壓在我身上,但很快的,那份壓迫也隨著一聲重響被解除。
「髒東西滾一邊去。」
一聲暗含怒意的清朗聲線突然出現在這空間內,我終於能從地面坐起身,也終於能看清眼前的情況
方才要殺我的那男人胸口被長劍貫穿,他身後的青年迅速抽收回劍,長腿一踢,就這麼將原先壓在我身上,現在已經毫無動靜的歹徒輕易踹開了。
「您還好嗎?」
沒等我完全反應過來,青年已經隨手甩乾劍上血跡收劍入鞘,俊俏而秀氣的臉朝我看過來,表情也從方才的狠戾輕蔑換為恭謹擔心。
我只能呆呆地望著他。
他救了我但他也殺了人?
這又是哪裡?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眼前的一切怪誕得像噩夢,此時正是夜晚,只有月光和屋外火把搖曳的火光透入室內,
我身處古代簡陋小屋中,四周堆放著雜物,剛剛被刺穿胸口的兇惡男人仰面躺在不遠處
至於稍遠的地方則有一名中年婦女趴在草堆上,衣裙下襬被撩起到腰上,下半身一絲不掛眼神空洞嘴角淌血,似乎已失去了生命跡象。
還來不及去思考那婦人生前經歷了什麼或者眼前這情景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我也同時發現自己衣不蔽體,原本可能稱之為衣物的布料被撕扯得破碎,腿上大片肌膚裸露出來,
上頭有著方才死命掙扎造就的各種傷口,有些割傷的切口還滲著血
我困惑不已,求知的目光掃向眼前的青年,卻發現他一臉若有所思,怔楞著盯著我看
「唔!?」
順著青年的目光,我低下頭才發現自己胸口一片涼意,尚未發育完全的乳房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上頭還沾染著那兇徒的血
我嚇得倒抽口氣,還來不及去思考這些情景的怪異之處,立刻就抱住手臂遮住胸口!
「啊、恕微臣不敬!」
青年因為我的警覺而瞬間紅了臉,白皙的膚色在微光中更顯透明,他立刻單膝跪下,一面將自己身上的長披風解了下來,包裹住我的身軀。
他修長的手指,將披風繫帶在我鎖骨處打好固定的結,這才定定望向我,低頭抱拳朝我低聲道:
「微臣趙雲,救駕來遲,望主公恕罪!」
趙雲?
救駕?主公?
我怎麼?
眼前的青年低著頭讓我看不清表情,烏亮的髮絲束成高馬尾垂散在他肩後,一身漢服古裝鎧甲雖然染上了血漬,卻仍舊驃悍銀亮。
正當我開始意識到周圍情景的怪異之處,我的腦袋也在此同時劇痛起來,我伸手抱著頭,痛苦地將臉埋進自己膝蓋內,忍不住呻吟:
「好痛哈啊好痛啊」
忍著劇痛,我努力回想起自己明明才從醫院下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