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跟着他们去就是,我有事要忙,就不多陪了。”
“几岁了?”贾瑛蹲下身子问道。
只说贾瑛二人从宫里出来,贾政自然要去工部当值,贾瑛自己因有外差,不必去兵部点卯,反倒又闲了下来。
“这是谁家的孩子?”贾瑛看着在院子里玩耍的稚童问道。
“五岁。”板儿脆声声的回道。
哪个穷亲戚上门,骑驴来的?
事情来时,聚在一块儿担惊受怕,一阵风儿过去了,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说该笑笑,多咱个不高兴的,任它抛到脑后。
八月桂花遍地开,河里的螃蟹却遭了罪。
所以啊,人生切莫得意忘形,积德阴功,还是很必要的。
相熟的几人都不在京中,心中不免觉得寂寞无趣,当下便往宁荣街而去。
说罢,周瑞又向小厮吩咐道:“喊几个人来,帮着姥姥把东西卸下来搬进去。”
一辆驴车驶进了宁荣街,停在了荣府门口。
贾瑛迈步往荣庆堂而去。
姑娘们天真烂漫,如花的年纪,最是喜欢这些鲜艳光彩的,眼下又是金秋,菊花桂花争艳飘香,倒少不了一番咏诗作赋的。
这边如何,话且不提。
说来也着实让人唏嘘,今日的穷亲戚,反倒成了明日活命的贵人。
贾母一听,心中来了兴趣,便想要渐渐,当下凤姐又让周瑞家的去把人请来。
板儿摇了摇头,两只小手抓着带着补丁的衣角,显得有些拘束。
杨佑不再京中,徐老二还在云南刷马,傅斯年上值走不开,巩尚仁这会儿还在福建没回来。
凤姐这两日也堪堪能见风了,床上躺了大半月,也把她憋坏了,虽是才刚刚生产过后,不过此时凤姐年轻身壮,倒也没什么不适,便一道加入了进来。
荣庆堂这边,收到宫里无恙的消息后,贾母等人也安心下来,娘儿们正巧聚在了一块儿,索性也就没有散去,在几个丫头的鼓动下,游园赏起桂花来。
问了一些关于贾瑛的事情后,因请候时间已到,叔侄二人再次叩拜后,出了凤藻宫。
问了小厮,才知是刘姥姥。
“你们又说什么悄悄话的,还不能让我听见?”
贾瑛闻言,沉默了起来,双眼
“放牛,种地。”
贾瑛心中一动,上次便想见见来着,可惜无缘,这次倒是正巧。
落难之时,哪怕是一根稻草,说不定都能让你活命。
贾瑛朝着板儿找了找手:“到近前来。”
“刘姥姥家的孙儿,叫板儿。”丫鬟回道。
“是乡下的一个老亲,叫刘姥姥,也是积古的人了,前年庄稼不济来过一趟,说是今年多打了几石粮,捡了些新鲜的瓜菜给送来了。”
“问周大爷的好。”姥姥等着周瑞忙完了事儿,这才上前来。
豪门大族的日子就是这般无聊又怯意。
丫鬟将板儿从身后推到贾瑛近前。
走到荣府门口,却见府门外多出一辆驴车来,心中纳罕。
刘姥姥对于眼前这座高门宅邸,已经不算是生客了,前年刘姥姥是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亲自送了出来的,还帮着雇了马车,看门的小厮自然也记得。
又看了一眼其身后的驴车,嘴里说道:“可是来找太太?”
周瑞转过身来道:“哦,是刘姥姥。”
庄子上又差人送来了几大筐的螃蟹,厨房那边早准备了一席饕餮盛宴,供主子贵人们乐后品尝。
“平日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这会儿宴才罢,丫鬟婆子们打扫庭院,收洗杯盘,主子们又一道约着去贾母处。
板儿有些怕生,躲在了丫鬟身后,偷眼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看着对方一身华贵的绯红锦绣麒麟朝服,眼里闪烁着好奇。
“这样,我派人领你去找我家那口子,她在太太那边儿。”
贾瑛对于这个村妪还是很好奇的,刘姥姥是真个儿见证了贾府兴衰之人,难得的事,乡下人的朴实,让她成了巧姐命里的贵人刘氏。
“周大爷自去就是。”姥姥牵着板儿的手,跟着小厮往府里而去。
凤姐笑着起身道:“什么话,还不能让您老听取了的。”
“瑛二爷来了。”进了院子,有丫鬟往里面禀报。
可巧周瑞正从院儿里送客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这个与荣府门庭大不合契的老妪。
“今年地里多打了两石粮,捡着些瓜啊菜啊的,给府里的太太奶奶姑娘们尝尝鲜儿,劳大爷去通报一声。”刘姥姥点点头道。
这时周瑞家的走了进来,径直寻了凤姐而去,将刘姥姥的事情说了来,凤姐本想让她们先将人安顿下来,随后再过去,不巧老太太耳明眼尖,将两人的话听了去。
远远的便听到屋里传来的嘈杂说话声,还有贾母不时被逗得哈哈乐笑。
“可曾读书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