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除了我，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林疏跑了。

    三个月杳无音讯。

    一起失踪的，还有他那个患有先天性心脏慢性衰竭、医疗权限却被裴铖控制在手里的妹妹。

    就是在江易安第一次在裴铖身边见到他之后的那天，他顶着背上裴铖制造的、毫不留情的四十下鞭伤，大夏天熬着来回三个小时的车程去看他妹妹，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他身体状况最差的时候选择了一个最不适合逃跑的时机，然后在这样容易让主人放松警惕的时候，成功逃脱。

    裴家老大原本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只派了自己的人去地毯式搜索，然而亦他的势力和心腹手下的能力，竟然一无所获。

    车站、机场的出入信息，医院、旅店、高中低档的出租屋，把最有可能的地方都搜了一遍没有结果，于是裴铖开始把爪牙伸向那些最不可能的地方。比如……

    林疏的师弟。

    现在跟在他弟弟身边的江易安。

    想一想，为什么林疏要不跑晚不跑偏偏就卡在见过江易安的那个档口跑了呢？真是他早就制造好了契机等待那一晚，还是那个契机刚好就在那一晚出现了？

    这么想一想，江易安就算没有动力，也有嫌疑。

    而且嫌疑还不小。

    可是偏偏现在江易安是他弟弟的新欢，他还不能绕过他的眼珠子弟弟去审那个男人，这才只好把林疏的事情跟裴炀说了。

    裴家老大的电话刚挂了，裴三少就给江易安打了电话，紧接着就是这么一出。

    快得让江易安连个反应和应对的时间都没有。

    “我只问你一句，林疏这事儿跟你有关系么？”裴炀脸上难得的看不出情绪，时常勾着戏谑笑容的嘴脸沉下来，竟像刀子似的锋利。

    一直跪在地上听完事情原委的男人深吸口气，睫毛轻颤，目光沉定，终于开口，却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你确定是这样的答案么？”裴炀走到他身边，手指轻轻勾起男人一缕汗湿的头发，漫不经心里透着一种似乎想要安抚的情绪，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仿佛都透着让江易安不能承受的重量，“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如果你说你没有，不管我哥信不信，我都会阻止他来为难你。但是你明白，如果你在这件事上骗了我，那将意味着什么，此后如果我哥要办你，即使你是我的人，我也不能阻止他。”

    裴炀说着顿了顿，收回手，挑起江易安的下巴，“所以，我再问你一次。林疏逃跑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与？”

    其实很少会这样一本正经跟江易安说话的年轻男人此刻为什么会说这些，原因江易安很清楚。裴家不会干涉已经认主的家臣和自己的主子如何相处，但是严令禁止家臣之间有私交，如果这个人越过了权限去管了别家的事，双方主子都不介怀也就罢了，可是一旦这件事给对方完成了极大的麻烦，那么对等的，损失的一方也就自动获得了惩处这个人的权限，这种禁制是对等的，理论上来讲，很公平。

    可是若江易安真的因为这件事落到裴铖手里，会有什么结果，不用猜他们也都清楚。

    江易安被迫与裴炀此刻几乎看不见底的幽深眸子对视，还是那样低眉顺眼的驯服样子，眼中方才的痛苦还没有褪去，湿漉漉的样子，像只已经被驯化却又围困的兽，沉默中，他眼底眸光颤动，同样不带任何起伏的声音，重复，“——没有。”

    “很好。”裴炀笑起来，真的不再质疑，玩世不恭的表情回来了，他勾勾手让江易安站起来，“中秋的家宴上你会见到我哥，无论他问你什么，不用怕，像你回答我一样回答他就好。至于其他的，有我在，他不会为难你。”

    “中秋……”江易安反应一下才回过味来，“那不就是明天？我……”

    裴家在过传统节日的时候是一定要所有本家人回去过节的。这一点江易安是知道的，只是跟在裴炀身边这么久，裴炀从未回去过，现在忽然提起来，他竟然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和……紧张。

    “怕什么。”裴炀不甚在意地耸耸肩，示意他把自己整理好，跟他回家，目光暧昧地朝他下身上扫了一眼，“反正你是我的人，除了我，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轻描淡写，但江易安却是真的相信。

    所以中秋回老宅过节的时候，餐桌上，看见裴铖身后的位置是空的，也泰然自若。

    裴家老大刀子似的审视眼神落在他身上，被裴炀嬉皮笑脸的档了回去，“大哥，你别这么虎视眈眈的行不行？都快从他身上剜块肉下来了。”

    裴炀一般喊裴铖都不加前面的排行，但是今天的场合不行，因为恰逢他同父异母的二哥正从外面走进来，叫一声哥分不清喊谁，到时候又是麻烦。

    进门的裴家二公子正好听见这话，目光下意识地就往江易安身上扫了一眼，只见裴炀身后那个男人正低眉敛目地站在他身后，姿势动作表情全都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的恰到好处。

    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胆子暗度陈仓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