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无果，后者无由

    <h1>前者无果，后者无由</h1>

    玩玩而已。

    少年的脸一下子失去血色。

    他确实从来没有问过她，他想当然地认为她是喜欢他的。

    他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同人做那般亲密的事情。少年最宝贵的怦然心动，却被告知一切只是玩玩而已。他怎么能接受。

    可更为悲哀的是，他发现，即使是被这般羞辱，他依旧想留在她身边。

    少年嘴角嘲讽地勾起：“呵……原来我对你来说只是玩玩。怎么样，我好玩吗？现在怎么不想玩我了呢？是有了新的玩具吗？”

    水云看着他这样，心中一片悲哀。

    却没想到他眼角流出一滴泪来，忽然跪在她身前，拉住她的手说：“云云……你不要这样对我。你都已经玩了这么久，真的不想要我了吗？你再看看我，我……我很好玩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求求你……”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倾塌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使再爱一个人，都不该付出自己的尊严。

    水云心中大恸，她在毁掉张景初。

    她没想到他会这般放不下，就是地狱也想和她一起去。

    强装的冷漠再也撑不住了，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低在他的手上，灼烫他的心神。

    算了，和他说实话吧，即使再难以启齿。

    水云扶起张景初，为他拍净膝盖上的土。张景初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又温柔，又绝情。

    “张景初，以后再也不要这样求别人，任何人都不值得你去这样做。”

    少年懵懂地点点头。

    “对不起，我利用了你。”水云艰难地措辞，“我……两年前得了抑郁症。遇见你之后，我做过……一些梦，全都关于你。那时，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可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我是活着的……”

    她说的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可不知怎的，他却竟然全听懂了。

    “张景初，我是个没用的人，也是个卑鄙的人。我不敢说喜欢你，因为我根本就不敢想到以后。我只是在本能地做所有可以令我脱离苦海的事……和你在一起是这样，离开B市也是这样。”

    “不是的，你不没用……”少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所有语言都太过无力。

    她也是个可怜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些呢？他有些自责，可此时早已多说无益。

    他该爱她么？他该恨她么？张景初内心掀起巨大的风暴。

    可前者无果，后者无由，他能怎么办。

    非纯粹的爱和恨无以说服自己。

    不能安心，便只能活着受煎熬。

    “所以张景初，你忘掉我吧，我要去美国啦。我真的真的不值得，你一定会遇到比我好得多的人。我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可我相信你值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我们都向前看吧，你一定要过得很好很好……不然，我也没办法安心的。”

    少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想要抱住她安慰，却不敢伸出手去。

    他已经没有了资格。

    张景初对于抑郁症并非一无所知。他的一个堂姐，就是因为抑郁症从楼上跳下去，人当时就没了。他不明白这个病怎么能这么可怕，让人连生命都不想要。

    他害怕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不敢去刺激她。

    所以也只能她说什么是什么，即使她的要求无比荒谬。

    “张景初，一定要忘记我。”

    在她殷切的目光下，他点头。

    怎么可能，他大概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了。

    “张景初，你微信删掉我吧。”

    她看着他按下了删除键。他们的聊天记录，张景初珍藏着的甜蜜回忆，全部被清空，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此刻的他，比听到她去美国时更难过。

    她真的好狠心，连一点点回忆都不愿意给他留下。

    “张景初，你一定要过得很好很好啊。”

    他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温柔地看着她点头。

    没有她，他不会好了。

    “再见了，张景初。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张景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那天的记忆一片模糊。他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贴了一张纸条说让我静一静，不要打扰。然后两天都没有出过房门。

    他走后，水云蹲在那里，流干了眼泪。很难过，又有些欣慰。

    她想，没有了她，他应该会变回以前的张景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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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心疼儿子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