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事?
岳嵩文手放在桌上点了点,那盒子离他指尖不足一寸,他叫我来只为了这事。
我知道现在收下礼物是最好的做法,但一想到岳嵩文是把我当那些女人一样打发,我心里就来气,而且无功不受禄。我说:我只是觉得太贵了,咱们也没到送礼物的那种关系。
岳嵩文听了,倒是有所触动,他说:是这样,我考虑不周。他拉过我一只手,轻轻点了点我的手心,我的手心潮热热的,他的手指带点凉,他扬起头,对着我很温和的,小程,我是很喜欢你的。
我不知道听过多少类似的话,但只有这次让我不知所措。岳嵩文是老手了,他的告白就像是通知我他开始戏弄我了,一句话凭空而出,既不承上也不启下,他说的喜欢,从他的神情语调来表达,就像说喜欢一只小猫小狗一样,施舍、溺爱的这种喜欢。
我只能说:晚上你有时间吗?
岳嵩文笑了,今天没有,明天我打你电话。
我又落下风了。
岳嵩文见我神情绪不高,他拍拍我的肩,去让我把办公室的门锁上,我锁了门回来,你可算意识到了,要真有人进来看见怎么办?岳嵩文也就装得淡定,要真有个学生闯进来,他的麻烦不会小。
岳嵩文只笑没有说话,我正到他身边,他按着我的肩,把我仰面按在桌上了,我好像压着了挂历和笔什么的,那个名贵的礼物就顶在我的腰侧。岳嵩文的手慢慢掐住我的腰,环住了,拇指对在一起,他说:小程,你的腰好像比一般女孩子的细一些。
他说的这句话不怎么不中听。
我抓住他的手腕,借力起来,也掐他的腰:老岳,你的腰也蛮细的。
岳嵩文笑出声,他低下头,和我厮磨了一阵。然后放我下来,桌上一片凌乱,他的那些书本都压皱了。我拿了一本帮他整理,顺便看了书名,要我看是一会就能睡着的。岳嵩文这时捞过来那包包的盒子,塞在我的怀里,我一怔,抬头看他。
岳嵩文说:不过是个礼物,你说是不是?
我说:老岳,我说了不要。
岳嵩文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有点不耐烦,后来又重归温柔,拿着吧。你一会没课,下午打算做什么?
我说:今天上了早课,那么早起,困死我了,我要回去睡觉。
岳嵩文把桌上散落的笔都拢起来归到笔筒里,宿舍现在还是六个人吧?那么乱,能休息好么?去我那睡吧。
你呢?
岳嵩文说:我晚上不回去了,你明天上午没课,中午点些饭,等我回来。
我还在桌子上坐在,手里抱着那盒子,再听着岳嵩文说这些安抚的哄骗的话,真跟个傻子一样。岳嵩文收拾好桌子,拿了挂在墙壁上的钥匙,一点学院里有会,你先去吃饭吧。
我从桌子上溜下来,顺手把那盒子放在一边,走出去几步,岳嵩文提醒我:小程,你落东西了。
我闷头道:我说了我不要。
岳嵩文伸了手拦我,我推开他,岳嵩文说: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了?
我说:老岳,你是不是嫖上瘾了,不要钱的就不搞?
岳嵩文皱了眉:你再给我说一遍?
戳你痛脚了不是?我把桌上的那包抄起来,扔他怀里去:你觉得我话难听,就不想想你说的那些破话会不会也让别人心里不舒服。
岳嵩文被那盒子尖锐的角撞了一下,手腕也擦过去一道皮,在他天生白皙的皮肤上很扎眼。岳嵩文本人自负强大,但却有这样脆弱无辜像蛋白一样的皮肤。他静默了一会,反倒是笑了,说:小程,你脾气原来这么大。
我没说话,他现在知道我脾气大了。我从小就这么大脾气,长大了最恨忍气吞声。岳嵩文坐在那里,虽然让我羞辱了一句,但这种言语根本中伤不了他,他既然敢做,就不怕人言。反倒是我刚才急赤白脸,不怎么体面。
我撞了一下岳嵩文的办公桌,转身就走。岳嵩文根本没受我什么影响,我关门的时候,看到他已经在档案柜子里找出他要的资料,拿出来看了。
而李振华就在楼梯转角堵我。
我跟他挺久没见了,上次在KTV王艺弘喝酒那天只匆匆一面,话也没说两句。李振华今次显得热络了些,也许是没有王艺弘在他不必收敛。他勾着我的肩膀,脸凑得很近,将将要贴住我,霜霜,去哪啊,还有课?
我没理他,只拽下来他搭着我的手。李振华把手放下了,但身体还贴我很近,他说:原来岳嵩文教你们这届。他拍我一下,他叫你去他办公室干吗?我先说好啊,你离那老色鬼远点,忘了我给你说的了?他之前那个学生应该考研走了,身边正空着呢。
我不耐烦了,你有事没事?他不提还没想到,就是他之前给我说了岳嵩文的事,说他和女学生胡搞,私生活乱套,要不我也不会对岳嵩文感兴趣,好奇他怎么人模狗样衣冠禽兽的,能这样有这种艳名。
李振华说,我听你们院那个教学办的主任说,岳嵩文又和你们院一个女生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