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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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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见面的时候,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认主。而认主的时候,主人必然会要确定奴隶对自己身份的认知,所以江淮故立马将“我是谁”这个问题转化成了已经根深蒂固在他脑海中的常规问答“告诉我你的身份”。

    所以他像是为了挽救自己在主人心里并不良好的第一形象似的,眼神真挚语气诚恳地说道,“我是您的奴隶,您是我唯一的主人。”

    而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尹牧怔楞了一瞬,他看着江淮故微微仰起头看着自己的神色,带着明显的讨好意味。这种眼神他作为调教师太过熟悉,可是再熟悉,也不应该出现在江淮故的眼中。

    当初的江淮故,会因为认主最最基本的三个问答跟他耗上小半年,不管怎么折磨怎么惩罚,哪怕是威胁要丢回俱乐部的训练基地,江淮故都不肯亲口说出自己作为奴隶的身份。

    他甚至开始回想当初的江淮故会怎么做,当初的江淮故总是无所顾忌地对他说,说阿牧,我喜欢你,说阿牧,别这样对我,说阿牧——哦,后来江淮故还是接受了自己作为奴隶的身份,他不停地回忆着,回忆着江淮故是怎么接受的。

    是他,是他从训练基地又带回了一个手头上调教得正趁手的奴隶,在那段时间里故意当着江淮故的面,进行充满欢愉和情欲的调教,他会破天荒地允许那个奴隶与他同床共枕,甚至公开带着那个奴隶去参加俱乐部的聚会。那段时间里他视江淮故如空气,别说调教,甚至连过问一声都没有,而正如他所料,不过前后两个月的时间,江淮故就跪在了他的面前,对着他说出了“我是您的奴隶。”

    尹牧知道,他利用着江淮故对他的喜欢和爱意,去逼迫他屈服,逼迫他不得不接受被践踏的现实。江淮故跪着向他承认自己奴隶身份的那一刻,他看见他的眼里满是难言的痛苦和悲哀,那个时候的他也许看到了,却并没有看懂。或者他看懂了,却放任自己不想去理会。

    那个时候的尹牧,还沉浸在对江淮故的愤怒和报复所带来的快感之中。江淮故的泪水,对于尹牧来说,不过是一个让奴隶受惩罚的理由,哭也要挨罚,忍着不哭也要挨罚,说喜欢要挨罚,说爱也要挨罚。

    将江淮故狠狠地踩进土里,将他的尊严撕扯成碎片,再将他那卑微却孤勇的喜欢与爱燃尽成灰。这是彼时的尹牧,扭曲的,却也是唯一能够为自己所背负的一切所做的一件事。

    感受到有人在小心翼翼地唤着自己主人,尹牧恍惚地从记忆中抽离出来,他看向面前的江淮故,一张苍白的脸上是无从掩饰的慌张——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哪里又让主人不满意了,因为主人看着他,又不像在看着他,却只是这样沉沉地注视着,久久不说话。

    尹牧有些艰难地想扯起嘴角笑一笑,可是面部肌肉却僵硬地让他笑不出来,他只能尽可能地放轻动作,伸手顺了顺江淮故脑后睡得有些翘起的头发,轻声问道,“我问的是,你叫什么名字?”

    江淮故直觉感受到主人也许心情不算很坏,毕竟主人都愿意伸手抚摸他——于是江淮故对着尹牧露出了一个看上去并不逾距,却很是柔软的,浅浅的笑容。

    他说,“我叫阿故,故人的故。”

    尹牧留下江淮故在诊疗室里继续休息着,他和冥河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方才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被冥河看在眼里,不仅仅是江淮故的,同样,包括尹牧神色里的那些痛苦和挣扎。

    “有烟吗?”尹牧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敞着腿,双手烦躁地揉搓着头发,率先开口。

    “……没拿过来,我这身上穿着的还是上台的服装。”冥河无奈地耸耸肩,随后走到尹牧身侧,靠在墙边,摩挲着下巴上冒出来的细小胡茬,忍了又忍却还是问道,“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失忆了?”

    尹牧却没有回答冥河的问题,他只是惨淡地笑道,“他说他叫阿故,故人的故。”

    冥河窒了一下,然后说,“一个月前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是老板告诉他他叫阿故。”他说着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说下去是否妥当,“我当时问老板为什么你的私奴会被送来拍卖,老板却说你们之间的主奴关系已经结束了。”

    “他是那么想要结束……不惜去找楚翊以自己作为代价,”尹牧没有抬头,他捂着脸,声音沉闷地从指缝间传来,“是我太天真,以为什么都能瞒得住……”

    冥河听着着破碎得只言片语,却意外地知晓了尹牧的话中含义。当年的许多事情别人可能不清楚,可是作为俱乐部元老级别的他却知道得大差不差,只不过是冥河本身就不是个爱说长道短的人,所以那些事情也就成为了他和尹牧还有老板楚翊之间心知肚明的秘密。

    只不过如今看来——他思索一番也觉得脑袋疼了起来,只得皱眉道,“所以他是全部都知道了是吗,才会去找楚翊。”

    尹牧沉默着默认,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该怪谁。当初他尚且还有能恨着的人,恨也是一种力量,直到后来,真相被意外揭开,这才绝望地发现,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命运开的一场荒唐的玩笑。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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