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
化雨不敢怠慢,照着九岚所说朝浴所放水,又取一条毛巾接水湿辘,转交到九岚手上。九岚拿出一颗掌心大小的丸子,叮嘱化雨混入浴桶中泡开,边接过毛巾给兮月擦拭身体。
「她们的目标本应是我。」
九岚脸色没有一丝忧伤、悲痛、愤怒、坚决,她只是很平静地叙说一个事实。然而抹去情感的词语更加骇人,甚至让化雨不知该怎麽接话。化雨逃避似的遁入浴所,将丸子放入浴桶中,看着热水吞噬过那颗小球,形t也就消融不见,漫开成一团绿色的水t与浓郁的草药味道。
她们是谁?
虽然有那麽一丝惊悚,但仔细思索过後,不像十二伏魔干得好事,他们身手狠辣迅速、准确无误,不太可能伤及无辜。若真要说,也只有那群势利的艺女能做到吧。再按下一次水口,蒸气填满整个卧室,草药味浓烈刺鼻,化雨也不禁轻咳两声。
「多谢了。」九岚搀扶着兮月走到门口,她神智迷蒙,整个人靠着九岚身体,看似脱力,行路踉跄。
九岚倚靠门扉,抽开兮月的腰带,衬衣性感滑落至香肩,不等九岚赏他白眼,化雨识趣地离开浴所,懒散倒在自己休息的软椅上。下人被欺凌,连九岚都有人下药,歛红坊这个场域说暗藏杀机还差不多,简直就像是个城市丛林,暴力得野蛮。
别说自己想解开古明画之谜,照九岚这样演下去,不用多久整个歛红坊就会知道九岚的真实身分,再过一段时间,十二伏魔也会查到。或许当初就不应该答应白玉倾的条件……
化雨还没细究清楚那下人为何消失於习堂,九岚就捧着兮月出浴。药雾蒸腾之下,眼神已然恢复光彩,只是手脚还略显无力,满脸笑盈的勾搭在九岚肩上,与之相对的是九岚酸在一起的臭脸。
「阿~头晕!让我躺着!」
「你可是被人下药了,在开心什麽。」
「哼哼,没什麽。」
「好好休息。」嘴上抱怨,九岚动作轻柔地将兮月置於卧榻,披好被褥,细心屡过发梢,然後自己坐在卧榻边。
化雨在旁看过这一切,突然脑门像是点通了什麽。「那,兮月姑娘的戏怎麽办?」
「会有人代她上场。」
「这不就是,那名艺女想要争夺这个位子,才下的毒吗?」
九岚先是一愣,然後眉头皱成一团不解。「你傻吗?她们是冲着我来的。」
「对喔……你说过。」
「她们在老桑的茶杯里投毒,老桑却让给我喝,然後我演到一半就昏倒了,嘿嘿。」
「这不是什麽值得高兴的事情吧。」九岚朝着兮月意义不明的嘿嘿白过两眼,搭着腰从床舖起身,化雨知道那是九岚摸取武器的动作,他见过那种肃杀。「该给她们一些警告。」
「别去。」兮月抢先一步捞过九岚的手,强行把九岚跩上床铺。「中毒的是我又不是你。」
「因为是你,才该给她们一些警告,耍什麽蠢。」化雨能看见九岚脸上爬满的尴尬,但她安分地任由兮月拉扯,乖乖地伴在身侧。
「呼嘿嘿,我的位置还有人能顶替,你中毒就没人能带戏了!」
「是是是,多谢你帮我挡毒。时候到了,白玉倾现在肯定还在生气,这半天戏还有得欢腾。」九岚活动筋骨,抚下最後一丝不舍,朝门口甩下一句。「兮月就先麻烦你照顾。」
点头授命。化雨思来想去,总觉得其中还有诸多不安因子,那些都是他来到歛红坊的所见所闻。「九岚,小心些。特别是那个顶替兮月姑娘的艺女。」
「不用你说,我会的。」
室内留下兮月与化雨两人,没有半句言语飞梭,兮月睁着自己的大眼珠子浑圆盯着化雨,如同接连好几束强光照耀刺眼,化雨无处躲避,自己就像一只乾瘪在正午时分的老鼠。
「兮月姑娘,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喜欢她?」兮月的眉柳弯成一条新月,神采十足完全没有病人的样子,探听消息时的锐利眼神更是如同站门艺女那般恶鬼渴求。
「怎麽可能。」化雨一句话带的轻描淡写,实际上则在心里碎嘴过一轮九岚的剽悍,待在她身旁可能没有一天安宁。
「是这样吗?看起来你很信任她。」
「不如说,我只剩下她能信任。」安宁啊……化雨迳自跌入往事当中,或许这偏安的宁静,就是用九岚那死撑的强悍换来的。
「阿!抱歉!好像过问很失礼的问题!」
「无妨。」化雨自己打趣道。「跟歛红坊的艺女们相b,我觉得我的背景都不值得一提,特别是九岚。」
不知是不是刻意回避九岚的身世,兮月没有正面回答。「那大毛怪呢?」
「你说抽刀客他啊……其实我们也才认识没几天,不甚了解。说也奇怪,这种时候居然连个陌生侠客都b多年故交更亲人。」
「我能明白这种感觉。」兮月给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无忧无虑。幸福填充进空洞的心扉,待在兮月身边,化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