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说道:“正是因为边军,绣衣卫行事才有了顾忌,他们查桉子,都是直接抓人审问,这种办法,却不能用到边军头上,尤其是眼下这个关隘......”
“可还记得南苑之事?”
“瑛儿你知道此事?”
“防患于未然,姑老爷还是带着吧,到了边关,没有亲信之人可不成,姑老爷的门生,毕竟比不得我这些弟兄,各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打拼出来的,有他们
“边军?”贾瑛沉吟片刻后,反问道。
“不过,我也仅仅能猜到是来自九边的,具体是哪里,就不知道了。”
这个消息,他没同任何人说,平白得罪人不说,还是挖自家的根基。
南疆的接壤的外藩土着,尚处在刚刚开化阶段,对上这样的敌人,自然用不到重甲。再说,南疆深山密林,又多山地沼泽,潮湿的厉害,也不适合装备重甲,行动不便且不说,用不了几日就锈迹斑斑,保养重修耗费的银子,都快赶得上新造一副了,南安王哪有那么多银子养一直重甲兵。
“这么说,绣衣卫是掌握了重要的线索了?”
“陛下也正是有此考虑,方才命督察院巡视边军,以彻查贪腐为由,实则追查刺客一桉。”
林如海说道:“白阳余孽自是少不了关系,可那几名刺客,绣衣卫那边追查到了来历踪迹。”
贾瑛倒是想起一事,随即说道:“姑老爷,当初在山西,我曾遇到一名神医,一直有心请他们入京来住,又恐对方闲云野鹤惯了,冒然请来,未免显得唐突。姑老爷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便修书往南边,请神医入京一趟,说不定会有办法。”
这下倒是轮到林如海诧异了。
“二爷有何吩咐。”
说也是两世为人,有些事看的已经很澹了,只是即便他能答应,贾家也那边也不依。
就是黛玉自己,怕也不会同意此事,不然,她这个大妇的位置可就坐不稳了,更没脸做贾家的媳妇儿。
贾瑛蹙眉,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马秃噜。”
蓟州?
贾瑛正色点头,心中却有了计较。
对于林如海的坚持,贾瑛深表无奈,他与这个世界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对皇权的态度,没有太深的盲信盲从。
林如海探花出身,对于皇家的忠心,是儒家教育的首务,劝是劝不了的。
林如海点头道:“有一名刺客的身份确认了,蓟州军户逃籍。”
常家爷孙俩的医术,贾瑛向来是心馋的很,生在当下,医疗水平的贵乏总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府里养的那些,又多是庸医,若是能将常家爷孙接来,今后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方便许多。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事,你也不必劝我了。”
黛玉是要做主母的,生下来的子嗣,那就是贾瑛这一脉的嫡系,哪有把自家嫡系子孙改做外姓的。
林如海闻言,似有些心动,不过这种事情,他怎好当这一个晚辈的面说,老丈人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咳咳,话扯远了,说正事。”
“九边那么大,总要有个头绪才是,朝廷想要从哪里入手?”
“你从亲卫中选几个好手,今后就跟着姑老爷,保护好他的安全。”
“此事不是绣衣卫在追查吗?怎么又扔给督察院了?”
可惜,一直没有恰当的理由,他又不想以势压人,高人嘛,就该有高人的待遇。
离京师最近的重镇,就数宣府和蓟州了,若从这两地开始查,倒也合理,既然是边军,若是太远,想要进京可不容易,沿途关防驿站,总有能留下踪迹的地方,顺着线索,就能查到跟脚,也只有距离京师最近的地方,查起来才不容易,人数众多。
贾瑛附和道:“白阳余孽所为,怎么,又有什么变故吗?”
“前次忠顺王爷弹劾史家的大老爷,便提及了辽东军户逃籍严重,在册军籍多有不详,地方将领豢养私兵,陛下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也未以此追究忠靖侯的罪责,可如今看来,还是不放心啊。”
“姑老爷不如继续称病,督察院那么多人,陛下总不能指着姑老爷一人使。”
不过他也知道,只要朝廷决心调查,总是瞒不过去的。
可为何偏选蓟州,而将宣府派出在外。
林如海见状,笑说道:“瑛儿何须如此,还不到这等地步,我既是奉旨出行,自然有绣衣卫随行护卫,再说,我为官这些年,也有自己的门生故吏可用。这些人,还是留在你身边听用吧,我可听说,最近朝堂上,攻击你的人,也有不少。”
“蓟州。”
“麻烦了。”贾瑛眉头紧皱。
“当初交手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对方是百战老兵,放眼大乾,这等战力的兵卒,除了九边,也就南疆有了,可南疆很少有重甲,军中甚少配备破甲锤,那就只能是九边了。”
贾瑛也不再多言,只能默默祈祷,林如海此行能顺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