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一点都不担心呢?还有你们老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你有什么反应。”
李小保讷讷道:“我该有什么反应?”
“从小至今,我都未曾回过一次嘉兴,每次老家有人来,父亲也都是让府里的管事接待,还不让我与他们接触。”
只听李小保继续说道:“爷你不知道,我父亲是独子,祖父祖母早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听老管家说,当年他还陪着父亲一起乞讨过呢,混过赌坊,串过街面,也不见那些亲族接济一二。
只是随着后来父亲做了官儿,他们才凑了上来,父亲与他们并没有太深的感情的。唯独就是那些叛匪掘了我家坟茔,我本想代父亲回一趟嘉兴,只是父亲不让我掺和。”
啧啧。
杨佑暗自称奇,这位首辅大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爷虽不喜欢官场上的那些勾心斗角,可爷还是能看明白的,你父亲这次,怕是要难过了,你有想过今后吗?”
李小保摇了摇头,笑道:“大概是因为父亲吃了太多的苦的缘故吧,从小他就十分宠溺我,从来不逼着我做不想做的事。一直到现在,我都只是一个纨绔,抛开首辅公子的名头,我什么都不是,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杨佑听罢,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与李小保其实都差不多,都不喜欢经济仕途那一套,也不爱读书,他们的家世出身,让他们半生无忧无虑。
与李小保相比,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他出身自皇家,只要大乾还在,这份富贵就能一直存续下去。
但不管怎么说,李小保都是他年少时的好友,别人怎么看李小保他不管,只是在他心中,是真的把李小保当做朋友的。贾瑛是新朋友,李小保是老朋友。
杨佑伸出大手,拍了拍李小保的肩膀道:“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爷都会站在你这边。”
贾瑛平日里总觉的杨佑脑子缺根弦儿,行事与旁人不同,但不代表杨佑没脑子。
他虽然放浪纨绔,可朝中的局势,大概还是能看懂一些的。
李家如今的局面,与当初徐家的何其相似。
他如今算是明白,贾瑛为何会不遗余力去帮徐老二了。
......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五月份,田里的水稻已经被沉重的稻穗压弯了腰,最多再有一月时间,就是收割第一季庄稼的时节了。
可江南的匪乱仍在继续,如果再六月下旬之前,还不能平定匪乱的话,今年大乾就要因欠收而缺粮了。
当日,封山马场还是被攻破了,等贾瑛带人赶到之时,马场里的战马已经被李进忠屠杀了大半,一万匹战马,当然不是一刀子一刀子去砍,而是用毒药。
好在最后关头,贾瑛派出的前锋大军赶到,与封山千户所官兵合力急退了叛匪,救下来三千余匹战马。
苏杭之地的河道被染成了血水,曝晒在荒野的尸体,随处可见,有叛匪的,也有官兵的,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
等贾瑛带着大军在湖州立稳脚跟之时,杭州已经陷落了大半,叛匪已经向着衢州进发,意图将战火燃遍整个浙江。
近来福建也很不太平,听说浙江这边有人举事,有不少失去土地的流民看着锄头铁锹杀官响应,可惜没能成事,举事的大旗才刚刚飘起,就被官兵弹压了下来。
也不知贾雨村与福建的世家大族达成了什么协议,福建都司对于贾雨村无比的配合。
贾瑛算是见识了雨村的何为“才干优长”,一人反,全村连坐,一村反,首纠里长之过。
可一说,福建的“太平”,是用人头堆起来的,妇孺老幼都不能放过,谁知道幼童长大后,会不会下海为盗,继续骚扰海疆。
“报!”
大帐之中,正看着福建传来的邸报的贾瑛,抬起了头。
“何事?”
“大人,英武卫在石塘湾败了,三千人马,只撤回来一半不到。”
“魏东平人呢?”贾瑛沉声问道。
“魏指挥负伤,已经带着余部退守新市镇。”
贾瑛从太师椅上占了起来:“取我披挂来。”
在喜儿的服侍下,穿好甲胃后,贾瑛迈步走出军帐,向守在一旁的贾砡道:“去通知章指挥使,大军赶往新市镇。”
说完之后,贾瑛带着一队亲兵率先往新市而去。
贾瑛将大军分做了两路,一路是杨大勇率领的虎贲右卫三千多人,由封山南下,向衢州进发,配合从江西都司赶来的大军,前后夹击南下攻打衢州的叛匪。
另一路由贾瑛亲自率领英武卫和天策卫,由封山西进,一面阻断从嘉兴南下的叛匪,一面解杭州之围。
事实上,叛军在陆地上的战力并不强,他们之中许多人,甚至连一副像样的皮甲都没有。
而且叛军内部组织混乱,山头林立,攻下两府半之地后,后期根本无法集中优势兵力与官兵对抗。
七千多人,为了杭州五天,